红姐的办公室里,铜制的火盆里,火苗跳动着,房间里温度刚刚好。
王四爷拿着一个炭夹子,正在拨弄火盆里的木炭,老人坐在小马扎上,看上去就像是一位真正的老者,哪像是一位拳法大师?
红姐望着跳动的火苗,久久不语,陷入沉思。
红色的火苗和她身上红色的衣服,形成了有趣的呼应。
有时候,红姐觉得,她之所以喜欢穿红色的衣服,不是因为这颜色热情如火,而是因为她总是很冷,希望被火苗包裹。
她一直很冷。
不是身体的冷,是心里的冷。
哪怕离开了西川,到了西山省,哪怕身边有王四爷和蒙武,她心里的冷意一直无法消失。
直到后来,和侯一鸣成了盟友,这种冷意才稍微缓解了几分。
然而,时至今日,当红姐旗帜鲜明地和侯一鸣站在一起,并且和邹家彻底决裂后,这种冷意,又回来了。
不因为别的,只是单纯的……
有点害怕。
红姐,毕竟是个小女人。
曾经的她,受的训练,全都是如何当好一个阔太太,如何在家族与家族之间,在男人和男人之间长袖善舞。
而现在,摆在她面前的,却是另外一盘棋:她必须站在最前面,和一个庞大的家族对抗。
而她的身边,却只有少得可怜的几个盟友。
王四爷拨弄着火盆,抬头看着红姐。
“小姐,前两天邹白鹤来的那次,小侯老板说有办法对付邹家,但后面又没和咱们说是什么办法,这可让人心里有点痒痒的啊。”
红姐从思绪中收回目光,她单眼皮的眸子温和地看了王四爷一眼:“既然咱们选择了相信侯一鸣……那就相信到底吧。”
“小姐,老夫不是不相信小侯老板,是老夫一向认为,人在最关键的时候,只能靠自己。”
“四爷,你说的对。”红姐思索了一下,“可是,我们如果没有侯一鸣这个盟友,该怎么对抗邹家呢。”
“这个……”王四爷一时语塞,刚准备说话,有人敲响了办公室的门。
一个年轻的文员推开门:“杨总,侯老板来了。”
“请他进来……不,请他去会客室。”
很快,会客室里再次点起了温暖的火盆,摆上了果盘。
侯一鸣被一名接待领进了会客室。
侯一鸣走进会议室的时候,红姐已经等在会客室里了。
照例,当他进入会客室,王四爷就拉着蒙武,去和封鸣蝉还有谷金方切磋武艺了。
老头子似乎有心让谷金方当铁佛拳的继承人,但谷金方有家规限制,似乎不太能接受这件事儿。
不过,以王四爷的健康程度,再健健康康蹦跶个十年,估计是没什么问题,所以也没人真的着急这件事儿。
“四爷,您要是不让我拜师的话,您的铁佛拳我就学了,这拜师……我可真没法儿,家里规矩严着呢,我爷爷和我老爹要是知道我在外边儿拜了个师父,以后能不让我进祠堂……”谷金方对王四爷说道,一边和老头缓慢地搭着手。
“哼,臭小子,西川王家这铁佛拳,多少人求我还不教他呢,你还矫情……”王四爷没好气地吹了一下胡子。
“四爷,您为什么不找鸣蝉大哥当徒弟啊?”
“他已经登堂入室了,按规矩我和他可以平辈论交,怎么能收他做徒?”
“鸣蝉大哥这么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