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初停,北方几个省都是一片纯白苍茫。
并城里,银装素裹。
红姐的小院更是显出一种别样的精致。
然而有经验的北方人都知道,下雪不冷雪停冷。
雪停以后,整个并城的寒意变得更加刺骨。
红姐仍然在她的小院里摆茶接待侯一鸣,只不过此次喝茶时,她的心境和情绪,却没有前一次那么轻松自信了。
邹家在酒渠道上的掌控力,远远超出了她的预料。
原本,红姐的思路是,如果不能直接拿最源头的货,那从一级代理商手里拿货也是可以的。
成本稍微高一些也没什么。
反正夜场又不是只有酒这一个进项。
但她没想到的是,连续拜访了几个西山省最大的一级代理商,也没人接她的业务。
甚至几个二级代理商,也在一夜之间改了口。
如果最后搞到她不得不从二级代理商,甚至零售商手里进货,那她就成了西山省商业圈子里的大笑话了。
如果真到那一步,这夜场,不开也罢。
在西山省做个项目,就这么难么?
红姐暗自心想。
比起刚到并城,想在旧城市场当龙头时的她,现在做夜场,她已经低调了很多,而且规矩了很多。
但没想到,还是被人压着了。
甚至,对方比侯一鸣那次还要强大的多。
红姐想起了那个姓林的年轻姑娘。
她对那天两人短暂的见面印象深刻。
那个年轻的邹家媳妇,那双平静如秋水般的细长眸子,一直深深地烙印在红姐的脑海里。
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自己,好像在什么地方见到过那双眼睛。
究竟是在什么地方……
想不起来了。
红姐微微摇头,驱散了脑海中的胡思乱想。
她用细长而略显薄凉的眸子,静静地看了看侯一鸣,红唇勾起一个弧度。
她不急不缓地开口,脸上丝毫看不出气馁和受到打击的情绪。
“总有人说,论冬天,北方比南方难捱,因为南方阴冷潮湿,凉意一来,冰冷刺骨。而北方的寒冷虽然冷,但却不潮湿……”顿了几秒,她笑了笑,“我想,那是因为说这话的人,没领略过大雪过后的北方。”
“南方再阴冷,再咬咬牙,人是能活下去的。可北方不一样,貌似能忍,但却是会冻死人的。”
她微笑道:“我现在觉得,西山省的商场就和这天气一样,看着没什么,但真遇到点儿事儿,却是丝毫不给人留活路。”
她一边给侯一鸣倒茶,一边丝毫不带烟火气地笑道:“想来想去,这事儿只能怪我自己,小觑天下英雄了。”
“王家在这件事上不帮你吗?”侯一鸣接过茶杯,问道,“毕竟邹家这也算是否了王家人的面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