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对方如今这个人也很感兴趣。
赵伯钧哈哈一笑:“这个如今啊,年纪轻轻的,但做事极为老练,有些事倒是比我想得还要周到。小顾啊,我看你也是这样的人物,日后必成大器。”
“科长谬赞了。如果您没有其他的指示,我先去做事了。”
小顾知道自己在闵科长的对头面前多说话不是什么好事情,当即就要告辞。
赵伯钧点头道:“嗯,以后案子的事情还好麻烦你。你先去忙。我随便转转。”
赵伯钧在走廊里这么一转悠,行动科各个办公室都安静了下来。
这些人原本有的打牌,有的打呼噜,还有人在高声呼喝聊天打屁。
都是在外面野惯了的主儿,一到办公室就浑身难受。
平素,赵伯钧是不大会管这些事情的。
但这些人也很清楚,近几天科长的脸色并不好看,所以一个个地乖巧了许多。
赵伯钧阴沉着脸从办公室前一一略过,倒也没有出言训斥。
他下了楼,司机早已经在等候了。
但赵伯钧并未上车,而是直接去了后院的审讯室。
沿着长长的甬道一路向下,越发地阴森,但对于赵伯钧不算什么。
铁门里的看守老远看到赵伯钧,便打开门,请他登记。
审讯室跟电讯室、机要档案室一样,都是重地,寻常人不得入内。
即便是认识的熟人,也要按照规定进行登记方可放行。
这是处座定下的铁律,任何人不得违抗。
赵伯钧刷刷几笔在登记簿上写下自己的名字,跟守卫打了声招呼,便迈步向内走去。
走廊幽深狭长,潮湿的霉味混着血腥气直往鼻腔里钻。
两侧审讯室的铁门紧闭,却挡不住皮鞭抽在皮肉上的闷响和犯人嘶哑的哀嚎。
他皮鞋跟敲在水泥地上,像在为这些声音打着节拍。
他皱了皱眉,掏出手帕掩住口鼻。
最里间突然爆出凄厉的惨叫,他脚步一顿,嘴角扯出个笑纹——这调门他熟,是电刑到了第三档。
唯有关押石原熏的那间审讯室异常的安静,赵伯钧在门前停下脚步,指尖悬在门把上方,迟迟没有推入,而是静静伫立门口侧耳倾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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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面传来沙哑的絮语,断断续续,像是磨损的唱片。
没有鞭打声,没有呵斥,甚至连审讯人员偶尔的冷笑都听不见,只有死寂中一个俘虏的自言自语。
赵伯钧眯起眼,有时候最狠的刑具不是烙铁,不是电椅,而是让人在绝望中自己崩溃。
他曾经经历过一个人犯,那个人就是被一直晾着,嗓音越说越轻,最后几乎成了梦呓——那时候就快撑不住了。
值班室的行动队员听见脚步声,探出头张望,一见是赵伯钧,立刻挺直腰板小跑过来,压低声音道:“科长!”
赵伯钧抬手示意他噤声,目光仍盯着审讯室的门,淡淡道:“人犯现在什么情况?”
“从昨晚到现在,快十二个小时了,没有人跟他说话。”队员擦了擦额角的汗,“按方组长的吩咐,没人跟他搭话,就让他自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