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文渊没有停下,他再次挥动甬道,砸向地面。
“轰——!”
曾侯乙编钟的“浊兽钟”音波如浪潮般席卷,三十七个“陆文渊”像被飓风扫过的纸片,瞬间撕裂成青铜粉末。容器少年的左半身开始融化,青铜液体滴落在地,每一滴都在地面蚀刻出古老的甲骨文——“伐”。
“就是现在!”林悦猛地甩出脖子上的青铜吊坠,“玉琮钥匙!”
陆文渊用牙齿咬住飞来的吊坠,青铜化的牙龈渗出蓝黑色的血,腥锈味在口腔里蔓延。他猛地将吊坠按进编钟甬道顶端的凹槽——
“咔嚓。”
甬道突然展开,像一卷竹简般铺开,上面密密麻麻刻着良渚陶文。那些文字在音波中浮动,像是活了过来,一个个跳进陆文渊的视线里。
“非攻非守,以血载道。”
容器少年的胸口彻底裂开,三星堆玉锥悬浮在心脏中央,表面浮现出DNA螺旋纹——正是《少年科学画报》1985年7月刊的封面图案。
陆文渊的呼吸一滞。
“你从那时候就开始算计我儿子?”
林悦没有回答。她的身体突然被青铜丝缠住,猛地拽向容器少年。白大褂的碎片飘散在空中,每一片上都用血写满了基因序列——1985年上海生物所的绝密档案。
“老陆!”她挣扎着嘶吼,“砸碎编钟!声纹认证是骗局!”
容器少年的骨瓷右手猛地刺入林悦胸口。
“姐姐,你违规了。”
陆文渊看清了那只手——陶瓷裂纹里,藏着GRU的鹰徽纹身。
1991年的记忆彻底炸开。
“你们从黑海造船厂就开始布局!”他怒吼着冲上去,青铜左手抡起甬道砸向容器少年。
少年不躲不闪,任由甬道穿过虚影。陆文渊这才发现,他击中的竟是曾侯乙编钟的“琥”钟残片!
钟体裂开,露出里面微型芯片的蓝光。
投影出的,是一幅三维星图——二十八宿的连线,精确对应长江流域的考古遗址。
而北斗七星的勺柄,正指向世博会工地。
“三星堆是心宿,良渚是角宿……”林悦咳着血沫,笑得疯狂,“他们用星图编程人类基因……”
容器少年突然剧烈抽搐,青铜左脸裂开,露出里面转动的《少年科学画报》。
1985年7月刊的撕角处,此刻在蓝光中显形——
是一行手写的俄文公式。
“达瓦里氏……”林悦突然用俄语低喃,“你终于想起来了……”
陆文渊的太阳穴突突跳动。
冬宫地下室。青铜棺。液氮里的女人。
“你也是容器。”他声音沙哑。
玉锥突然挣脱心脏,飞向芯片。
两者接触的刹那——
整个世博会工地从地底传来轰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