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宝庆“啪“地扔了铁锹,转头就往炕上爬,
“要、要不咱们将就啃点窝头。。。。。。“
“那哪成啊!“
江林川突然出声,面盆里的玉米面被他搅得哗哗响,
“吴哥最讲究集体纪律,咱们可不能搞特殊。“
他往面里兑水的动作慢条斯理,水珠顺着木盆沿往下淌,在寂静的窑洞里滴答作响。
李桂武“噗“地笑出声,拎着煤油灯往门框上一挂。
昏黄光晕里,他学着吴春生刚才的腔调,
“咱们一开始可是说好的——是吧吴哥?您要觉着天黑危险。。。。。。“
他故意顿了顿,从炕席底下摸出半包大前门,
“要不我去找生产队长借俩民兵护送?就说吴哥要连夜砍柴?“
吴春生后槽牙咬得咯咯响。
这话戳的人心窝子疼。
何宝庆已经抖着手去拽他衣角,却被他狠狠甩开。
煤油灯突然“噼啪“爆了个灯花,惊得何宝庆原地蹦起来,差一点撞上低矮的窑顶。
“走!“
吴春生从牙缝里挤出个字,抬脚把铁锹踹得“咣当“乱响。
李桂武殷勤地掀开棉门帘,北风裹着雪粒子呼地灌进来,吹得煤油灯鬼火似的乱晃。
他捏着嗓子喊,
“二位早去早回啊——“
黑暗里传来何宝庆带着埋怨的声音,
“我就说别招惹。。。。。。“
话没说完就被风声吞了。
江林川往灶膛里添了把麦秸,火光映得他眉眼冷峻。
李桂武扒着门缝听了会儿,突然噗嗤笑出声,
“你猜他们能走多远?“
窑洞后坡的狼嚎声此起彼伏,像是故意应和。
江林川擀面的动作顿了顿,嘴角浮起若有似无的笑,
“够到后山老槐树吧,我今早瞧见树杈上挂着盏破马灯。“
两人谁都没提昨天隔壁的张三洋和江林川换了两颗白菜,就是用两捆柴火换的,不过那两捆柴火放在张三洋他们的窑洞里。
说好的啥时候用啥时候去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