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
滴水的声音,似乎开始急促了起来,时间间隔也缩短了。
仅仅和卧室一墙之隔的卫生间里,似乎水龙头正在被一点点拧开。
他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钟,四个零被冒号隔成均等的两份,并不合脚的拖鞋蹭在地板上,拖出长长的脚步声,明明就是几步的距离,可不知怎么的,房子里的温度似乎都开始下降。
“出了被窝就是冷啊。。。。。”他舍不得完全睁开眼,生怕把最后那点睡意惊走,只眯着眼睛嘟哝了一句。
长长的脚步声里,他走到了卫生间门口,抓住门把手,然后,缓缓的将门推开。。。。
推门的瞬间,俪食其的眼中闪过了一道精光,唇齿间似乎也有黑白二色一闪而过,但推开的刹那,又恢复了那种慵懒和惺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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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打开了。
卫生间内,屋外的光照进来,但却没能全部照亮,淋浴间内,依旧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隔着磨砂玻璃,看不清楚。
俪食其踩着光,踏入卫生间,在墙上一拍:咔哒~
“嗯?”他皱起脸,又用力一按,清脆的开关声里,灯依旧没有亮。
“滴答。。。”又是一声,水滴间隔的时间,更短了。
“好烦啊。。。。。”他不再纠结于灯光,直接走向了淋浴间,一把推开了门,一双眯的都要看不见眼珠的眼睛在淋浴间里一扫,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他往前走了两步,伸出手,将淋浴头的开关拧紧,转过身,向外走去,那只被水打湿了一点的手,顺着身体的动作,扯住淋浴间的把手,就要把门关上。
厚厚的磨砂玻璃关上的刹那,忽然,一只苍白的手,从门缝里伸出,一把抵住了门!
而在这个瞬间,上一秒还在仿佛即将要睡过去的俪食其陡然回身,一颗不知道什么时候握在手里的棋子,瞬间从指缝里暴起,直奔那只抵住门的手。
就像是被赤红的烟头烫到了一般,棋子击中的瞬间,那只苍白的手嗖的一下缩了回去,俪食其刚刚抬起的手,一下抓了个空,拍打在厚厚的磨砂玻璃上,发出一声沉闷的撞击声。
“给老子出来!”俪食其脸上此时哪里还有刚才的困倦,俊逸的五官狰狞凶暴,眼中凶光毕露,嘴唇开阖间,一枚枚棋子飞蝗般喷出,顺着还没完全关上的门蜂拥而入。
门外走廊上的灯光也开始急速闪烁,俪食其一把抓住浴室门把手,噼里啪啦的清脆撞击声里,一颗颗棋子在浴室中反冲回来,隔着玻璃在门后上快速落下,隐约间,一个由十数枚棋子构成的棋阵就镶嵌在门后。
他看着外面忽明忽暗的灯光,光影的闪烁间,映照的俪食其那张脸上,满是暴戾,他猛地放开门把手,一步踏出了卫生间,踏入了那不断闪烁的光暗当中。
在踏入的瞬间,一张高度腐败的脸,不见瞳仁,黑洞洞的眼眶,紧紧贴在他的脸上,不足半寸!
………………
悬崖边缘的巨大城堡中,几乎顶到了天际的阴云,滚滚的黑云翻腾聚合,一道道宛若熔浆般的深红光线从云层的缝隙里挤出,带着深沉的恶意,扑向大地。
大床上的黎庶昌在识海深处一声穿云般的啼鸣里猛地苏醒,他一咕噜翻身坐起,拳架顺从着本能架好,此时但凡有蚊蝇落身,迎接它的,就是一个将拳术练进了骨髓里的术脉大师的全力一击。
但直到脑袋完全清醒,黎庶昌都没受到任何侵袭,他眼珠子一转,已经看到了自己的所在,他此时正站在一张厚厚的柔软大床之上,四周有薄薄的轻纱笼罩,隔着纱帐,能够看到一个个人影在走动。
其中,有一个人影正站在床边,紧紧的靠着床,与他隔着不到半米的距离,中间仅有这么一层一口气就能吹动的纱帐!
似乎是察觉到纱帐内黎庶昌的目光,那人影猛地一动,黎庶昌几乎本能的就要出手,但在伸手的刹那,他脑中灵光一闪,嗖的一下躺回了床上,不得不说,术脉拳师对于劲力和身体的把握即便是在武道当中,也是冠绝众道,偌大的身形砸在床上,竟然半点声音都没发出。
他保持着正常睡眠时的呼吸节奏,一只眼紧闭,一只眼只留下一道微不可察的缝隙。
隔着纱帐的间隙,黎庶昌看到了一个女人。
一个浑身穿着像是被血水浸透了的大红仆装,长长的黑发一缕缕的沾在脸上,从脸上不断流淌出来红黑相间的血液,没有嘴唇,没有牙齿,原本是口腔的地方,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黑洞洞的血坑,一根柔嫩粉红的长舌垂在外面,耷拉在下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