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吟“哈”了一声,心情不错似的。
“打算?”连衣问。
秋吟知道连衣什么水平,但没有让她暂作休息去消化的意思,冷酷道:“一个月,学下来,并且能成阵连城,如何?”
那边静了静。
这不是“清心经和千字训各抄一千遍”的轻松事,这是只能成功不能失败,从深渊崖头荡下的绳,唯一一根,而且随时会绷断。
连衣先没问一个月后会发生什么,即便她敏锐地闻到风雨欲来的味道:“秋吟,你曾经说过,我们是合作关系。”
被直呼其名的魔主大人扬了扬眉,饶有兴致地说:“是我说的。”
“我是一个商人。”连衣学着她冷酷的声音说,“那么,回报呢?”
秋吟终于笑出了声:“像点样子了。”
她慢悠悠对她的同盟说:“也许没有回报,只是拉你共苦,人首分离,道消魂亡,客死他乡,不入轮回,劣名并在一起被千万人唾骂,永远钉在耻辱柱上,真实却被裹进草席,和丑陋并葬六尺之下……”
连衣打断她:“还有呢?”
“这还不够惨?”
“我不敢说了解你,但有一点我知道,”连衣道,“——‘南境多疯人’。不拉着天地陪葬,你也配称‘魔主’吗?”
“……我以前怎么没觉得你说话这么尖锐?也许早该逼你一把,是以前的我想当然了。”秋吟说,“那就拉天地陪葬吧,你觉得怎么样?”
连衣回得干脆利落,当真有几分秋吟说一不二的风格:“合作愉快。”
符纸没再传字,应该已经去研究了。
秋吟倒在南恨玉身上,不可自制地笑起来,又兴奋又冷然,复杂出令人不敢深究的毛骨悚然,像憋着坏要大干一场,让敌也好友也好,天地纲常还是冷暖人心全都顶礼膜拜。
但南恨玉没什么感想,她不会拒绝秋吟的亲近,只是挽好她蹭乱的发:“很高兴?”
“是。”秋吟等了一会儿,眨眼,“不问我为什么吗?”
南恨玉从善如流,温柔顺着她的发:“那么,为什么?”
秋吟眼中氤氲着黑水的冷潮:“因为我卑鄙啊,想多拉几个人一起死,师尊知道沈灼兰说过什么吗,她说我若是不能成,就当个连命都不知道的傻子早死早超生得了,可我不愿意,如果生是无法选择的,我不想连抉择死法的权利都被剥夺,安生活和安生死都让给别人吧,我死也要死得轰轰烈烈——既然我都死了,要这片天地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