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越王府。
赵长卿穿着单衣坐在灯下。
灯光映红了他一侧的脸。
门外,左侍卫的声音响起。
“爷。”
赵长卿手里拿着一根银针,挑了挑灯芯:“进来。”
左侍卫进了门,走到赵长卿面前。
“爷,车马物资都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出发。”
赵长卿挑灯芯的手忽地一顿。
左侍卫追问道:“爷,您准备什么时候动身?”
赵长卿收回手,目光盯着手里的银针。
“不忙,还有最后一件事,这件事办了,我才能安心离开。”
左侍卫想了想:“爷是说冒认阿狸少爷的事?那些人,属下已经找人敲打过了,应该不会再来骚扰。另外,属下也交代了小五和六子,他们会小心留意,不会让闲杂人等接近阿狸少爷和主母。”
“不,还有另一件。”赵长卿手上用力,将那根银针直直地插进紫檀木的桌面上,“这件事不办,我走不踏实。”
隔天阿狸下了早朝,坐上马车,在六子的护卫下从皇城回家。
马车行至半路,六子禀报说,前面有人拦路。
阿狸诧异地从车窗探出头去。
最近他听母亲的话,等闲不会随意在街上露面。
再加上六子平日里看顾得很周全,外人没办法轻易接近他。
然而这次,六子却没有直接赶人?
拦着马车的是一个五十多岁年纪的老伯。
阿狸看了看六子,六子的眼神里并没有防备之意。
于是他便撩开车帘询问。
“这位老伯,请问您拦我的马车,所为何事?”
老伯向他拱手道:“韩修撰大人,听程廷睿程当家说,您要找昔年扬州刘记沉檀香铺里的阿仁?”
阿狸听了此言,瞳孔立时放大。
他的身子又探出一截儿,急切地问道:“老伯,难道您是程当家派来的?”
老伯点了点头:“我正是程当家派来为大人送消息的。”
“老伯请讲。”
阿狸回来的时候,何悠悠正在书房里算账。
这个宅子里的书房,何悠悠和阿狸一人占了一半,一人一张书桌,两两相对。
两人互不打扰,而阿狸遇到疑问时,也喜欢和何悠悠互相探讨一番。
关于朝廷上的大事,何悠悠总能有一番让他耳目一新的说法,给他启发。
急促的奔跑声由远而近,传到何悠悠的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