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山远握着他的手,替他捏着手心处的穴位。
“是魇着了?”
“嗯,只是梦魇而已,没大事。”
他的情绪倒是稳定,可身体遭不住半点刺激,背后还是湿的,额头也略有些烫。
“你发烧了。”
兰山远用手贴过他的额头,起身要去煎药,被问泽遗拽着袖子拦住。
“不要。”他闭上眼。
“又不是真的风寒,惊症过几个时辰就好了。”
兰山远无法,只能分出元神去煎药。
清楚梦魇都是假事,两人也默契地没提梦魇的内容。
药煎好的时候,问泽遗身上的虚汗下去后,又开始昏昏欲睡。
理智抗拒睡眠,可体质却扛不住。
“给。”
问泽遗接过兰山远递来的药,小口地喝着。
“师兄,早睡。。。。。。”
他含糊了一句,迷迷糊糊地闭上眼。
因为身体不适,问泽遗的眉毛微微蹙着,嘴唇紧抿,睡姿也显得僵硬。
兰山远俯身,在问泽遗额头上小心地轻吻。随后拿起一本书,守着他到了天亮。
清晨。
问泽遗迷茫起身,被睡乱的头发翘起,眼睛懵懵懂懂,像是只炸了毛的猫。
“师兄。”起床气散去后,他眯着眼,怀疑地看向兰山远。
“你昨晚没睡。”
他笃定道。
“我睡过了。”兰山远替他不紧不慢梳着头,整理打结的发尾。
他格外喜欢把乱糟糟的物什理顺,所以哪怕问泽遗早都能自己来,兰山远却还是非要帮着问泽遗梳理头发。
“不信。”
问泽遗知道问不出什么,只能色厉内茬地哼了声。
后半夜他没做噩梦,精神头已经好了些。
兰山远又不放心地陪了他半日,这才不情不愿被推出家门去办正事。
接连几天,他都会在亥时之前回到小筑,清早再离开。
之后,问泽遗都没再遇到梦魇,像是祂真就偃旗息鼓了一般。
有水镜帮助,他能够及时了解宗内的情况。
开山收徒已经筹备了小半,宗门各处都在热络讨论着今年会新来的师弟师妹。
而兰山远会不会收徒,是所有修士们心中最大的悬念。
他若是收徒,那徒弟大概率就是持明宗往后的主人。
可放眼这几年,也没出什么有天分的年轻修士。
修士们吵来吵去,都没吵出个结果。
问泽遗不想听这话题,干脆利落切了水镜。
兰山远恰好得空,才出去两个时辰就去而复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