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泽遗。”
这声音麻木异常,像是经受过重大刺激一般。
“师兄!”天劫已经终止了,问泽遗顾不得其他,赶忙大声喊,“师兄,你还好吗————”
他现在非常理解那天晚上,兰山远听到砚台落地时是什么心情。
那头没回应他,却传来压抑又痛苦的低喘。
“兰山远!”问泽遗骤然睁大眼。
毋庸置疑,兰山远现在的情况很不好。
“我进来了。”他贴着墙喊,“师兄,你听得见吗?”
“。。。。。。进。”
也不知那头的兰山远喊的是“进”还是“别进”,问泽遗破开门,冲进他的卧房。
眼前的景象让他惊得瞳孔紧缩,脊背也阵阵发凉。
兰山远身下的阵法已经黯淡无光失去效用,他却仍然坐在阵法中间,像是被阵法所束缚。
雪白的衣摆上沾了不知从何处来的血迹,在白衣衬托下触目惊心。
问泽遗的身体先头脑一步,上前去要将兰山远扶起来。
可兰山远双目无神,定定地看着前方。
只是在碰到问泽遗的一瞬,他微微抬起头,无光的瞳孔泛起光亮。
同上次突破失败时一般,兰山远短暂的得以看到因果。
这是规则的馈赠,更是惩罚。
与上次所见不同,问泽遗身上不再是空空荡荡。
他身上牵出丝缕各色的因果细线,密密麻麻通向各处,连着世界,也连着他认识的人与妖。
无根之木生出根系,无源之水有了源头。
原本在死局中的问泽遗,以仁心作媒,用剑划开道生门。
他在被整个修真界接纳,认可。
兰山远的视线在无形的因果间游弋。
万幸,各色的因果都有,唯独没有代表姻缘的红线。
“兰山远。”
问泽遗见他不说话,着急地呼唤着他。
可兰山远只是垂眸,看向自己的手腕。
他的身上空空荡荡,唯有手腕处,一条刺目的红线牵着西寰,粗得宛如锁链,像是阴毒的水蛭,鲜艳得淌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