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师兄。”
远远看过去,兰山远的门前有一团淡淡的银色。
近看是一盏灯。
白日还不显眼,可到了晚上,灯里发出柔和的银光,照得门前敞亮。
“是星黎草的花,晒干之后仍能一年不腐。”
“把成粉的花扎进灯笼里,就是能亮一整年的长明灯。”
灯笼做得很雅致低调,与宅邸内清雅大气的布置和谐。
问泽遗解释:“看院子里半夜太黑,我才想着挂一盏灯。”
兰山远的视力很好,其实不需要灯。
但是有灯,总能让人安心一些。
带刺的星黎草在争奇斗艳的灵草里像是野草,看似无用甚至累赘,却也能成为引路的微光。
“师弟是从哪学的制器之术?”
“制器?”问泽遗很快反应过来,“这不是法器,就是我做着玩的灯具。”
没人会去研究这般华而不实的法器。
“多谢。”
兰山远直直看着灯,眼中是欢喜。
这盏更好的灯,不是给“十七”的,而是给他的。
“师兄喜欢就好,我先回屋了。”
问泽遗看兰山远喜欢,也就放下心来。
“要是无事,师兄不如今晚也睡一觉。”
兰山远和他不同,经常连着多日不睡觉,但偶尔也是需要休息的。
“好,早些睡。”
问泽遗推门进屋,打了个哈欠。
窗台上是一只纸鹤,问泽遗打开看了几行。
是莫且行寄来的。
他在外帮着查三爷的行踪,时不时就会传来消息。
前面已经来了好几封,都没太大进展,今天总算有了好消息。
起因是他和其他修士在西寰发现了个卖摧元丹的下家。
在下家嘴里,他得知三爷多日前来过西寰。
按照行踪轨迹来看,三爷从南疆到中土再去西寰,的确是一路逃到了北境,而且算时间,怕是早就到了魔域。
隔着信纸,问泽遗都能感觉到莫且行的满腔怒火。
他发了封信,叮嘱莫且行继续追查,仍旧不要暴露行踪。
三爷一走了之,可他给人妖两族带来的惶恐却没远离。
丹阳临死前留下了解药,一群药修们很快顺藤摸瓜,不眠不休几夜仿制出来,这才让摧元丹没酿成大祸。
只是当时鬼迷心窍吃摧元神的修士们,也都受到了宗内严厉的惩戒,而且因摧元丹的副作用,他们近百年修为都无法上涨。
可有些修士的命,已经都不剩下百年。
各家宗门如临大敌,胆小些的宗主掌门甚至严格限制弟子外出,彻底封锁自身。
北境的冬来得比别处早,但还有月余时间,魔域大门才会敞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