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着喝着,楚成王突然想起一个好玩的问题来。
&ldo;公子,如果有一天你回到晋国,成了国君,你会怎样报答我?&rdo;楚成王笑着问,问题一出,全场默然。
这是一个无比刁钻的问题,就像女朋友问你她和你妈同时掉河里你先救谁一样。怎样回答?没有标准答案。每个人都盯着重耳,整个晚上他的表现堪称完美,而这个问题回答不好,整个晚上的表现都要泡汤。
晋国人都很紧张,而楚国人都幸灾乐祸,等着看笑话。
重耳不慌不忙,站起来作个揖,坦然说道:&ldo;大王的厚爱,俺铭记在心。金银财宝、俊男美女、山珍海味、丝绸桑麻,所有这些好东西吧,大王这里都数不胜数了,晋国那点东西,都是大王不要的甩货,想来想去,实在没什么能报答大王的。&rdo;
得,说来说去,等于没说。
楚国人都不高兴了,这不是个吃白食的晋国大忽悠吗?
楚成王也不满意,他一定要重耳回答这个问题,所以接着问:&ldo;不行,你一定要有报答我的。&rdo;
现在,这是一个不得不回答的问题。
国宴上,气氛已经非常紧张。
重耳笑了笑,侧脸去看狐偃,狐偃对他笑笑,点点头,意思是:想什么就说什么。
&ldo;大王,既然这样。如果托大王的福能够回到晋国,将来不幸有一天楚国和晋国在中原交兵,我会避王三舍。如果大王还不罢休,那么只好手持弓箭,和大王决一死战了。&rdo;重耳话音刚落,四座哗然。
什么叫&ldo;避王三舍&rdo;?春秋时一舍为三十里,这句话就是我会后退九十里避让你。退避三舍这个成语,就来自这里。
楚国人愤怒了,大王这样对你,你竟然说今后要与楚国交战,吃了豹子胆了。
晋国人畏惧了,这不是自己跟自己过不去吗?先轸魏犨等人已经手按剑柄,随时准备保护重耳。
整个国宴大厅,只有三个人面色坦然。楚成王、重耳、狐偃。
&ldo;小兔崽子,真敢说。&rdo;狐偃暗中得意。
楚成王还没有说话,旁边一个人已经腾地站了起来。
&ldo;大王,我们掏心肝子对他们,重耳反而狗咬姜太公(那时还没有吕洞宾,只好姜太公代劳。)出言不逊,大王,杀了他们。&rdo;成得臣提剑而起,他早就想杀了晋国人,总算有借口了。
&ldo;哎,怎么说话?公子重耳言谈得体,恭敬有礼,诚实直率,充满自信,有什么错?这样的人我们要是杀了,天下人都会耻笑我们的。你坐下。&rdo;楚成王对成得臣有些恼火,太小心眼了。
成得臣讨个没趣,坐了下来。
&ldo;公子,来,干一杯,你要说话算数啊,哈哈哈哈。&rdo;楚成王大笑,他高兴。
全场大笑,不同的是,晋国人是开怀大笑,楚国人是皮笑肉不笑。
‐‐暗斗
楚成王喜欢晋国人,从那之后,三天一小宴,五天一大宴,还去云梦打猎。
重耳一帮兄弟们都很高兴,渐渐的在楚王面前也放开了,于是什么黄段子荤笑话都出来了,从北翟的抢婚到齐国的国家大妓院,天南海北,海阔天空,一通神聊。
楚成王虽然贵为大王,天下无敌,可是重耳那帮人说的事情他是没听说过的,把他听得云里雾里,羡慕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