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上是千帆阅尽的释然,内里却是千疮百孔的遗憾。
他侧身看向席砚卿,言辞郑重几分:“所以你,对于这段往事,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不要去问她,不要妄图去治愈她,更不要妄图去拯救她。她不需要。她已经努力,让伤口长出翅膀了。你别折去她翅膀,为她造滑翔翼。这不是为她好,是逼迫她再一次,向死而生。”
叶青屿的话,字字不落,全部恪尽职守地砸进席砚卿心中。
没有一个字消极怠工。
不知过了多久,席砚卿才从喉咙里艰难地挤出一个“嗯”字。
至此,盘踞在他喉间的锯齿终于发轫。
他将那摊灰烬,就着血,咽了下去。
之后的所有对话都得哽着从喉咙里出。
席砚卿:“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叶青屿:“能为什么?”
为他跟池漾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没人比他更了解她。
池漾仅因一次陌生的对视就再没忘掉席砚卿,这是他了解到的故事。
后来,她又因一次飙升的心率,撒了个旁人看来天衣无缝、他看来漏洞百出的谎。
这不是他想要的故事终点。
“席砚卿,你特么别想抄近道,”叶青屿一脸玩世不恭的懒散,“想追我妹,就靠自己的本事去追,在这儿旁敲侧击地问她对你的态度算什么男人。”
席砚卿:“”
夜色渐深。
席砚卿沉默良久,话里带着歉意:“刚才那一拳”
叶青屿不留情面地打断他:“别跟我说对不起。”
“要不你打回来吧。”
“”叶青屿越琢磨越觉得不对劲,“所以你这一拳,是因为误会我脚踏两只船?”
席砚卿嗯了声,没什么兴致再去细究这件事。
叶青屿却开始思考,席砚卿是怎么发现的。
其实他和江溯烟都很低调,一般不会在公共场合太过明目张胆。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昨天晚上的地下停车场。
那个时候已经很晚了,他们都以为停车场没什么人了。
等等!
他好像漏掉了什么重要的信息。
对啊!
那个时候已经很晚了!
思及此,叶青屿看席砚卿的眼神,如同在看司马昭,他皆知。
再开口时的语气自然也不会好到哪儿去,不管是亲热被人撞见,还是这个一看就图谋不轨的时间点。
好不容易散下去的火药味儿,瞬间又有了点燃的苗头:“你这么晚,去找我妹,到底是何居心!”
“不是去找她。”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是回自己家,”说完,席砚卿又补充一句,“我住她对门。”
“”
叶青屿怎么都没想到,当初看一次房就买下的那个人竟然是席砚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