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不懂啊”韩忱无意识地重复了句,忍不住笑出声,说话吊儿郎当,声音低哑,语气很不正经:“倾倾还小,难怪听不懂。”
他抬脚往外面走,步子微微踉跄,温倾紧随其后,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到他的臂弯里,将他扶住。
韩忱心安理得地往她身上靠,几乎大半的身子都挂在她身上。
“有妹妹真好。”
“……”
她不说话,抿着唇,眉头紧紧皱着。
他想到初次见她的时候,短短软软的头发扎在头顶,眉眼弯弯,笑起来的时候像个月牙。
可能是因为她给他的印象太阳光正面,他几乎想不出她不高兴的样子。
两个人沉默着,灯影下两道影子忽而平行,忽而交错。
良久,没人出声。
韩忱走了一会儿,到淮河路的时候忽然停下,路边积雪融了一半,桥上挂满了红色的灯笼。
远处的树上悬吊着流星一样的灯管。
像是为了烘托春节的气氛,原本奄奄一息的路灯这几天亮得十分振奋。
他站在昏黄的街灯下,眯着眼,有点费力地看着她。
半响看不清楚,他又弯下腰,凑到她面前,呼出的气都带着浓重的酒精味道。
温倾板着脸:“你干嘛。”
“你别说话。”
“……”
温倾眉头紧皱,不知道眼前的老男人发什么疯。
“也不许皱眉。”
“……”
韩忱的身子摇摇欲坠,在即将跌倒的时候,伸手牢牢握住温倾的肩膀。
就在他们站的地方不远处,立着下午小孩子们堆好的雪人,洁白的月球,黑溜溜的眼睛,胡萝卜做的鼻子,手里捏着树杈,脖子上还有和温倾衣服颜色一模一样的红围巾。
他捏了捏她微红的鼻尖,道:“你不高兴,哥哥感觉天阴沉得像是快要塌下来了。”
温倾睁大眸子,呼吸轻得可以忽略不计,鹿眸里一点一点燃起细碎的星光。
“哥哥……”
韩忱酒意上涌,身子越发沉重,尤其脑袋,昏昏沉沉看什么都是重影。
“走吧,咱们回家。”
他拍了拍温倾的肩膀,借力直起身子,本就没站好的温倾,被他一压脚步踉跄,随之迎来的,是韩忱湿润的嘴唇。
“!!!”
她迷糊地站着,震惊得不敢动弹。
韩忱意识混乱,朦胧中轻轻地回吮了一下,薄唇微启,酒气顺着流转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