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觉得这句话很恶心。
可是真当有一天这句话从沈言舒的口里说出,他却无法按耐内心那种突然升起的感觉。
他忽然脆弱得就像张浸湿后被晒干的白纸,只要一折,就轻而易举的碎了。
伴随着这种感觉的,是一种难以控制的冲动,在这份冲动下,他伸出手指按住沈言舒的手臂,歪着头没看沈言舒,声音轻得像风:&ldo;假如我……&rdo;
&ldo;我不是……&rdo;
假如我不是虞乔,我是别的世界的人,我来这个世界为了成就你,成就你我就能回去,你会不会,还喜欢我?沈言舒。
&ldo;假如我不是虞……&rdo;他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喉咙仿佛不属于他自己,身体仿佛被别人夺走了支配权,他努力想张口说完,最后张了张嘴,却是什么声音都没有。
虞乔露出惨然的笑容。
说不出来的啊。
就像是顾朝夕一样。
说不出来的啊。
有人说为何顾朝夕不说自己是顾迟暮,他那么有能力,后期又是位高权重,和皇帝的关系又情同手足,为何不说出来他是顾迟暮,而不是顾朝夕。
怎么说,如何说,说了又要面对什么。
在那个重法的时代体制下,说了,他会死无葬身之地,顾家会成为他的陪葬品,甚至会有数不清的恶毒言论像潮水一样将他淹没。
谋杀兄长,鸠占鹊巢。
欺君罔上,罪大恶极。
十六个字的未经证明的罪行,就能让顾迟暮被五马分尸,凌迟处死。
皇帝有何用,皇帝不过是数千年维护封建的工具之一,面对将顾迟暮当做碍脚石的朝臣死谏,面对天下百姓的风言风语,面对因此动摇的律法,他又怎么可能会因为,一个不是他友人的友人而舍弃自己的天下呢。
他整个人咬紧了牙,最后说:&ldo;沈言舒你真烦。&rdo;
沈言舒低头吻着他的肩膀,&ldo;我烦。&rdo;
如果可以,他想将虞乔揽入怀里,手指摩挲着虞乔的头发,对虞乔温声道:&ldo;不能说就不要说。&rdo;然后小心翼翼的呵护着虞乔,告诉他:&ldo;说不出口没关系的。&rdo;
&ldo;我喜欢你,我爱你,和你是不是谁,都没有任何关系。&rdo;
&ldo;我知道你有说不出口的苦衷,我知道你也喜欢我,我知道你为了我做了很多的事情,我知道你有时候做的事情不是自愿。&rdo;
但是他不敢说。
他怕他说了,引起虞乔身边鬼东西的警觉,他害怕那鬼东西把虞乔带走。
总有一天,总有一天,他一定会让那鬼东西消失得干干净净。
心里如此的想着,他的脸上却不露出半分情绪,温柔的一心一意挑逗着虞乔的身体对他的y望。
很快虞乔就扛不住,眼睛里弥漫着水汽,&ldo;沈言舒……&rdo;
&ldo;我在。&rdo;像是大提琴一样低沉声音的应着他。
虞乔喘息着,像是快要溺水的鱼一样,手紧紧抱着他的脑袋,眼里弥漫的水汽汇聚成透明的液体从他眼角流了出来,滴在沈言舒的眼睫上。
沈言舒抬头细心的将他的眼泪吻干净,&ldo;不要哭,阿虞。&rdo;
&ldo;哈……你真的……好烦……&rdo;
&ldo;待会儿会更烦。&rd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