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123

第13章 夜市的齿轮（第2页）

桥洞的夜风灌进领口，陈阳把妹妹的手揣进自己棉袄最里层，

那里贴着父母的照片，还有老周给的半张文件。

小雨的头靠在他肩上，玉坠隔着布料贴着他的心脏，

像块烧红的炭——自从她生病，玉佩就再没凉过。

&0t;哥，

你说星星为什么不会相撞？&0t;

小雨突然指着桥洞顶的裂缝，那里漏着几缕星光，&0t;是不是像我们的玉佩，各自护着对方？&0t;

陈阳摸着刀柄上的刻痕，想起《周易》里的&0t;一阴一阳之谓道&0t;，此刻妹妹的问题，恰似龙凤佩的最佳注脚。

他突然明白，命运的齿轮虽在转动，

却总留有余地——就像他能在李疤子的匕下护住妹妹，

就像小雨能把危险变成童话里的玩笑。

码头的集装箱在晨雾中列队，陈阳搬着二十公斤的货物，

听见对讲机里传来熟悉的沙哑嗓音：&0t;注意三号车厢，装的是青山村的石材&0t;

他的手突然颤抖，父亲临终前的话在耳边响起：&0t;石材场的货车，刹车线要定期检查&0t;

午后突遇暴雨，

陈阳在集装箱缝隙里现半张货单，日期正是2005年8月15日，

收货方写着&0t;周德&0t;，而货方地址，

正是青山村石材场——父母当年冒雨前往的村委会，就在石材场旁边。

&0t;小崽子偷懒！&0t;

李疤子的皮鞭抽在集装箱上，陈阳看见他腰间别着的，正是周德的同款金链子，

只不过链子扣处缠着段红绳，和小雨的玉坠绳一模一样。

回桥洞的路上，小雨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个东西，

摊开掌心是粒变形的金珠子：&0t;在李叔叔的摊位捡到的，蝴蝶说这是星星的碎片。&0t;

陈阳认出那是金链子的搭扣，内侧刻着极小的&0t;

德&0t;字，与父亲手机里的刻字严丝合缝。

深夜，陈阳借着手机光查看货单，

现石材场负责人签名处，赫然写着&0t;陈建军&0t;——父亲的名字。

他的手指抚过被雨水洇开的墨迹，突然想起母亲临终前的话：&0t;玉佩西墙根&0t;

而西墙根的槐树，正是周德当年诬陷他们的地方。

小雨的咳嗽声打断了他的思绪，她正用金珠子串成项链，

挂在&0t;北斗星号&0t;手机上：&0t;哥，这样星星就不会掉了。&0t;

她抬头时，玉坠的红绳恰好垂在货单的&0t;陈建军&0t;三个字上，

形成个天然的逗号，仿佛在为这段被掩埋的真相句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