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按着甄天给的线索继续查,虽然有同僚帮忙,但到底势单力薄,进度很慢。后来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有市局的上司联系他们分局,把他要了过去。
也明白了甄天那时候为什么在他说要保密的时候,说了句“他们知道”。
确实是知道。
因为甄天是公安局的文物顾问。
好像是刚上大学的时候就注册了,在他们警用人员的志愿者名单里算是出勤率最高的一员了。
怪不得他当时查档案的时候那么干净。
他还懵着的时候,上面扑啦啦塞过来一大堆七年前的旧卷宗,矛头都指向深山里的一个小作坊。
也看到了那件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斗彩八仙龙纹春瓶。
王宣义之所以会执着这个案子,是因为他的父亲是当年处理李家夫妇跳楼案的警察。当时他父亲已经追查到了那位验出春瓶是假货的买家,从他嘴里知道了给李思泉牵线□□瓶的中介。
可最后找不到人,李思泉又没证据留下,警方只能按经济纠纷和自杀处理。
那时王宣义在警校,听他爸唠叨了好几年,一直到意外去世都没放下来。可能是为了结父亲的遗憾,参加工作后他对文物造假方面的案子条件反射般上心。
“……那个团伙其实是当年那个中介带出来的。”王宣义拿出甄天给他的那本册子,指着标红的名字,“赵挺伟那件案子之前,他就因为另一件文物盗窃案进去了。”
那个团伙怕跟那个中介扯上关系被判得更重,就一直瞒着。
如果不是楼珩谦把赵挺伟在s市私底下的一些小动作推出来,警方也不会发现两个案子之间有关联,从而找到当年帮着卖假货的中介。
可惜的是,那个中介除了一面之词,没什么证据能证明是赵挺伟指使的。
“找上梁靳是因为发现了李思泉留下了线索?”甄天疑惑。
王宣义摇头:“是楼教授建议的……”
他们也觉得李思泉说不准确实给家人留了些东西,不然哪可能说出国就出国。
最后还真查出来些不对劲,那个梁靳对出国的事讳莫如深。
他们只好把人请到警局聊聊。
不过,除了李思泉提过卖家姓赵,没什么特别有用的信息。
王宣义对梁靳那时的反应挺纳闷儿:“……我们提到那个中介的时候,他跟被打了一拳似的。”
甄天想到了梁靳说那句“原谅”时楼珩谦的冷厉,扫向b号柜的视线隐隐带着飞扬。没为他解惑,而是拿出黑底红花的果碟,随手递了过去。
“出去转一圈儿。”
虽说知道是假的,可王宣义还是连忙捧住,紧张:“……我就这么带出去?”
“用塑料袋提着也行。”
甄天递过去一个垃圾袋。
按他的习惯,这东西的最终归宿就是垃圾桶,所以这么装没问题。
“……我还是拿着吧。”
王宣义觉得既然只是为了让掉包的人看见,那还是别这么拉仇恨了。
乖乖地戴上手套,按取证的流程,端着那个果碟走出保管室,大张旗鼓地找乔爱兑现午餐邀约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