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舒延回到房间,只开了一盏小夜灯,昏暗的灯光下,他的身影显得格外孤单。
他的身体疲惫至极,仿佛每一根骨头都在诉说着一天的辛劳。他重重地倒在床上,床铺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响声,仿佛在回应他内心的沉重。
他的脸上布满了伤,但这些身体上的痛楚,与他心中的创伤相比,显得微不足道。
他的母亲,那个本应给予他温暖和关怀的人,却对他身上的伤痕视而不见,没有一丝关心的询问,这比任何身体上的伤痛都要让他感到痛苦。
孔舒延苦笑一声。
孔舒延的嘴角勾起了一丝苦涩的笑容,那是对自己命运的无奈和自嘲。
他早该明白,在这个家里,他从未得到过真正的爱。
他早该知道的啊,他的母亲从来都不爱他。
孔舒延是家里的老大,他下面还有一对龙凤胎弟妹。
弟弟妹妹还没出生的时候,家里只有他一个小孩,父母都对他很好。
那个时候村里的孩子在课余时间都会在家里干活,有的甚至连上学的机会都没有。
但是孔舒延不一样,父母都支持他念书,最多也只会让他在家里做做家务。
但是后来,村里没办法挣到钱,父亲就外出打工。
一开始只有母亲和他生活,他们母子俩的生活也很好。
他也不知道母亲为什么就变了。
父亲一连好几年都没有回家,母亲就和村里的一个光棍混在一起,还和他说父亲没有寄钱回家,他不能再继续上学了。
孔舒延那个时候上小学五年级,成绩很好,他没有去上学,村小的老师找到家里,劝说母亲让他去上学。
母亲挺着一副尖酸刻薄的嘴角:“家里穷啊,他那个死爹也不寄钱回来,家里哪来的钱给他继续读书,如果他的生活费也学校拿,那就让他继续读,你们拿吗这钱?”
“不拿就滚出去啊,站着说话不腰疼,学费是不用交,那这不是还有杂七杂八的钱吗?”
“还有啊,家里就只有我和他,家里的活你们来帮我干啊?”
母亲满嘴脏话,把那两个从城里来支教的小年轻老师骂得满脸通红,最终气呼呼走了。
再也没来。
孔舒延一直记得父亲那天,他追着父亲到村口,父亲让他好好读书。
所以哪怕是在家里,在做完农活之后,他还是会偷偷看会儿书。
家里的活都落在他一个人身上,那个光棍也登堂入室住到他家。
父亲后面的亲戚看不过眼,过来说过母亲两次,母亲却开口向那些叔叔伯伯要抚养费。
除夕夜那天,母亲做了很多好吃的,他看到了,但是到吃饭的时候,摆出来的还是和平常一样的饭菜。
他吃好了,母亲找了个借口将他支开,她自己和那个光棍在屋里吃大鱼大肉,孔舒延没走,他就站在门口,什么都听到了。
有时候他都怀疑母亲变成这样是不是那个光棍教唆的。
他一个人去了父亲离开的那个路口。
“舒延!你不在家里,怎么在这?”
父亲回来了。
父亲知道了母亲的所作所为,和母亲离婚了,带着他离开了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