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开言摇摇头:“以我对丁高的了解,他绝不会忍气吞声。”
“那肯定。挑衅他就是挑衅裴家,他那个热血的脑袋,一定会想办法出气。”林建安想了想,“这样,你把于田使者死在女宅的消息放出去,就明说,此案不破,朝廷必定绞杀黑市。”
“你想利用丁高保女宅的心,让他硬生生憋到破案之后?”梅开言蹙眉,“可若是于田使者死在女宅的事情传出去,朝廷很快也会知道。”
“知道就知道了。”林建安笑言。
他这话把梅开言说愣住了。
他和林建安带点亲戚关系,梅开言的妹妹是林建安的媳妇,两人相识也不是一天两天。
梅开言很清楚,眼前这个精明的青州老狐狸,绝对不会干没把握的事。他能说出这话,便是有十足把握,认定朝廷绝对不会追究。
“为什么呢?”梅开言追问。
林建安却揣着手,嘿嘿嘿笑着说:“你猜啊。”
梅开言无语怔住。
这都什么时候了,居然还有心情开玩笑?
“哎呀,不用这么严肃。”林建安乐呵着说,“有些事情吧,看到的是一回事,真实是另一回事。于田使者确实死了,但是怎么死,为什么死,死成什么样……他不一定和咱们大晋有关系。”
梅开言看他胸有成竹的模样,这才点头:“那我还管不管?”
“管,也就你还能见到丁高。”林建安指尖摩挲着下颚,话音沉了不少,“……这事情你得想想办法,看能不能从丁高嘴里套出来那杀手身份,试探一下看是不是裴应春送过来的伴手礼。”
梅开言望着他,一时也想不出更好的招数。
玩制衡手段,林建安确实更胜一筹。
如果他认为这样是最好的方案,那按照他说的做,起码不会变糟糕。
他这才叹口气,点头道一声“好”。
这两日青州格外平静。
自半边坍塌,又缺了老鸨之后,在黑市赫赫有名的女宅闭门谢客了。
不出三日,市井里人人都在谈论于田国使者在女宅暴毙而亡,服侍他的女人和女宅老鸨也离奇身亡。
消息传到李妍耳朵里时,沈寒舟正高烧不退,在海西楼一病不起。
“也能理解,老鸨死在众目睽睽之下,怎么都会走漏风声的。”她拧干手里帕子,叠成四方模样,将沈寒走额头上那块换下来。
那天追杀手的三人,回来时受伤两个。
承东手臂被剑刃划伤,刘水大腿生吃一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