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瑶抹干面颊泪水,压抑着心中的恶心,强行振作,“他来做什么?赶出去,莫让他脏了玄止的灵堂……”
玄止的死,他脱不了干系。
红穗咬牙为难道:“赶不得……他说是奉命前来吊唁的。”
宋瑶一拳头砸在棺椁之上发出“砰”的一声,她紧咬着牙关半晌后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放他进来。”
片刻后,一个身穿黑色锦衣长袍的男子走进灵堂。男子眼梢微微上扬,透露着精明算计。
杨十安看着面前站的笔挺的女子,即便不施粉黛,面容憔悴也盖不住她的风姿绰约。
杨十安心中生出一抹不忍,不自然的伸出右手想抚摸宋瑶的面庞。
宋瑶没有躲闪,只是眼睛似生出刀子般狠厉的盯着面前的男人,“杨大人这是要做什么?轻薄秦王妃?未免有些放肆了吧!”
杨十安伸出的手微微一颤,有些悻悻的将手收回,用着深情且伤感语气道:“瑶儿……我……我劝说不了圣上……你在怪我对吗?”
宋瑶看着杨十安那副惺惺作态的嘴脸,忍不住就要呕了出来,“杨大人说笑呢?不是您亲自提议让本王妃和亲漠北的吗?”
杨十安猛的怔住,脸上浮现不敢置信的神色。
宋瑶嗤笑道:“杨大人怎么这副神情?是好奇本王妃是如何知晓的?呵~这皇宫大内,哪里会有不透风的墙。你说过的话,做过的事,总会有双眼睛看的见。”
杨十安被宋瑶一语道破,便不再摆出那副深情模样,袖子一甩背于身后,眼睛瞥向别处,“你都知道了……也罢……你恨我也是应该……只是你去和亲是必然之举,秦王打了败仗……西凉那边战事未息,此时决不能再同漠北起了冲突,圣上需要一个开口的人……”
宋瑶冷笑,“那为什么偏偏是你开口?你敢说不是为博圣上欢心?说了也就算了,又跑我面前惺惺作态是为何?做了婊子还想立牌坊?”
杨十安被骂也不恼,只是避开宋瑶憎恨的目光,“要怪就怪秦王,非要带你去看什么灯会……才叫那漠北王一眼瞧中了你,巴巴地同圣上求娶你。”
“哦?这倒是王爷的错了……那你怎么不说你在圣上面前挑拨……试图栽赃王爷谋反……若不是因为你,圣上怎么会疑心王爷,圣上若不疑心王爷又怎么会叫他重伤之身奔赴战场……若王爷不奔赴战场……我又怎会成为和亲对象……始作俑者……杨十安你怎么有脸来?……我当初真是瞎了眼……你连给玄止提鞋都不配……”宋瑶指着杨十安的鼻尖呵斥,身体也因愤怒在不住的打颤。
宋瑶的话刺到了杨十安,他的眼神陡然阴狠起来,“我始作俑者?若他当年没有抢走你,我又怎会记恨上他?他才是始作俑者……还有一点你说错了……并不是我挑拨……那是圣上本就忌惮秦王功高盖主……早就起了杀心。”
杨十安突然一个跨步走到宋瑶面前,捏住她惨白娇嫩的脸,“你知道我看见你们浓情蜜意的逛着灯会时的心情吗?你见异思迁的时候有想过我的心情吗?你还怪我提议你去和亲……难道你以为我会要你这残花败柳?也就那漠北王愿意捡你这破鞋……”杨十安手上用力,将宋瑶甩开。
宋瑶跌坐在地上,额头撞到了棺椁,瞬间红了一块。她低着头,泪水不断涌出,哽咽着讥讽道:“你敢说当年结识我没有攀附之心?残花败柳……呵呵~杨十安~这么多年我为了你,为了那些虚假的甜言蜜语,以死相逼,至今未曾圆房,如今你讥讽我是残花败柳……呵……”她冷笑着,眼中的恨几乎要化作实体,“不过我宋瑶不论是不是残花败柳都与你杨十安没有半分关系……你这般奸诈小人也配不上本王妃……”
宋瑶的声音并不大,却震的杨十安愣在原地。
宋瑶扶着棺椁,艰难的自己站起身来,带着厌恶斜视着他,声音冰寒,“走个过场就行了,不用真的拜,莫脏了玄止的灵堂,滚回去复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