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采澜吩咐青红留下看好院子,然后搭着水糙的手往上房请安去了。
水糙看她脸上挂着奇怪的笑容,几次欲言又止,却最终什么也没说。
唉,自从江清山回来,一切都变得奇奇怪怪的。以前快言快语的水糙也开始磨磨唧唧了。姚采澜又一阵心烦。
不就是那两个人嘛,只有千日当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既然迟早要烂,不如早日烂出来吧。
在上房好好的叙了会子闲话,江夫人便好意的道:&ldo;采澜,清山昨个儿也累着了,也伤着了,你还是早点回房看看吧。&rdo;
不管怎么着,自从江清山得了军功回来后,江夫人确实对江清山表面上很过得去,比起以前好上不少。但若是说跟亲子一个样,那就太勉强了。
姚采澜倒是十分理解。
江夫人又招手叫了江嬷嬷来,让她跟着自己一块去看看山。
姚采澜忙拦住了,劝道:&ldo;母亲还是先用了早饭吧。早上天寒,雪后路又滑,等过几天暖和一些再去不迟。反正夫君的伤也不打紧。&rdo;
江老爷早就闷哼一声:&ldo;那个混账小子,去看他作甚!不过挨了几下子,还下不了床不成?&rdo;
嘴上如此说,脸上也不免带了点软和之色,话说得就不那么硬气。
看姚采澜是真心真意拦着的,也没真心想去的江夫人笑着又坐下去道:&ldo;还是采澜心疼我这老婆子!&rdo;
说着眼角就扫了旁边站着的刘氏一眼。刘氏听了脸色一变,忙忙低下头去。
姚采澜苦笑。在这两个人中间掺和,可真不那么轻松。但愿大嫂不会因此而怨恨自己就好。
江夫人虽然&ldo;从善如流&rdo;的打消了主意,却依然让江嬷嬷代替自己先去探望一番。江嬷嬷自是十分乐意的。她自小照顾起来的孩子,在外搏命这么久,江嬷嬷早就想念的很了。
姚采澜便亲亲热热的挽了江嬷嬷的手,两人一面低声说着话,一面往小院里来。
刚刚进了院门,姚采澜便听见屋里隐隐传来一阵低低的笑声。
几人下意识的同时住了嘴,不再调笑,脸色却都变了。
水糙最是急性子,怒气冲冲的紧走几步,已经上前去,一把就把门哐当一声,撞开了。
众人一眼看见山正坐在里间床上,还穿着里衣,外衣只斜披在肩上,正搂了青红一同坐着。
一见众人进来,青红吓得慌忙站起来,扑通跪在地上告饶。
江嬷嬷气的只喘粗气:&ldo;我的二爷啊,你这么这么能折腾啊。。。你刚回来啊,跟二奶奶还没。。。唉!&rdo;
到底是主子,纵是仗着小时候的情分,也不好说太多,江嬷嬷恨铁不成钢的叹了口气,摇摇头,转身气鼓鼓的径自去了。
江清山也吓了一跳。本来昨夜就有那么点子心思,今日忽然有个妖妖娆娆的丫头,频频对自己媚眼横飞,小意奉承。又是嘘寒问暖,又是伺候茶水,又是捶肩捶腿的。
这几年在西北,每日里看的尽是些雄性生物,连头母猪都是稀罕物儿。便宜不占白不占。有便宜不占那是傻蛋。
再说了,江清山已经知道青红的身份,陪嫁丫鬟是干嘛的,大家心里头都清楚的很,那就是姑爷的屋里人。
让别人撞见了倒没什么,只是自己那小媳妇,眼神怎么那么犀利,那么冰冷。
江清山心里暗地打了个突,后知后觉的想到,媳妇还没圆房就打上了陪嫁丫鬟的主意,确实不大地道。
心里发虚,面子自然还得强撑着,跷起二郎腿做出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却再也不敢对上姚采澜的眼睛。
那边水糙已经怒不可遏的指着青红的鼻子开骂:&ldo;好你个小蹄子,平日里不声不响的,谁知到竟是个黑心烂肠子的。你说,二奶奶是怎么对你的?那儿对不起你了?你就是这么回报二奶奶的?!&rdo;
青红就只是掩着面&ldo;哭&rdo;,一边偷眼看江清山,盼着他能替自己说句话。心里一面害怕,一面害羞,同时也暗自琢磨着,今儿个就此揭破了也好,说不得就能坐实了自己的名分,做个正儿八经的通房。
这儿正热闹着,谁知不一会儿,大门一响,就闯进两个高大的婆子来。别人倒还可,青红却认得,正是上次执行家规的那两个人!天啊!
那婆子已经向山和姚采澜行礼,禀报道:&ldo;夫人有令,青红不敬主母,欺上瞒下,冲撞了二爷和二奶奶,必须严惩不殆。念在她是二奶奶的陪嫁,从轻发落,打二十板子,以观后效。&rdo;
青红刚才还沉浸在自己的美梦当中,孰料来了这么一出,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哭得涕泪横流:&ldo;奶奶饶命啊!&rdo;
见姚采澜那边板着脸一言不发,转而又向着江清山哭着喊:&ldo;二爷救命。。。&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