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最毒莫过妇人心。&rdo;
&ldo;戚夫人后来报复了?&rdo;
&ldo;没有,没过两年就死了。&rdo;
&ldo;那吕后呢,遭报应了?&rdo;
&ldo;好好的,寿终正寝。&rdo;
我想了想,老天真残忍。历史可不像电视剧上演的,好人历尽磨难,最终苦尽甘来,坏人得意一时,最后遭了报应。
齐主任当年被砍掉一半身体,扔在偏僻的山沟里未被人发现时,恐怕和两千多年前躺厕所里的戚夫人有着类似的心情,只是戚夫人抑郁而死,齐主任却二十多年后卷土重来,纠缠如怨鬼。
到了夜里八点多,雨停了,院子里弥漫着一股浓重的土腥气,空气湿漉漉沉甸甸的,顺手抓一把都能拧出水来。
天黑得看不清路,吴飞还没走,这倒蛮罕见。合作的这几天,无论忙多晚,他都要回去,从不在这留宿,我想他是怕史队长冷不丁下黑手。我问他怎么还在,他说去往山下的一截路被水浸塌了,过不去。
一顿饭吃得没滋没味,吴小冉草草扒了几口就回房去了。她好像对这事彻底冷淡了,从我身边经过时,看都不看我一眼。我假装不在意,可心里难受得像被猫抓一样,甚至后悔不该编那么恶毒的故事来讽刺打击她。
后来我们一直在院子里守着,但奇怪的是,不管西屋也好,歪脖树的洞也好,根本不见任何动静,看来猴三宁死不出了。
齐主任一点也看不出着急,她端着白瓷杯子,坐椅子上,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林姐在一旁垂手伺立。
&ldo;一直等下去?&rdo;吴飞忍不住了。
&ldo;嗯。&rdo;
&ldo;他要是挖地道跑了……&rdo;
&ldo;跑不了。&rdo;齐主任抿了口茶,用盖子刮着杯里浮出来的茶叶末,&ldo;我枪打在他哪儿了,我心里有数。&rdo;
&ldo;那咱们要等多久?&rdo;林姐问。
&ldo;等猴子出来,如果三天了还不出来,他一定是死了,咱们就下去。桥和路不都坏了吗?这几天不长翅膀,谁也走不了。&rdo;
&ldo;这么耗下去,真叫人焦躁。&rdo;
&ldo;焦躁?让一个人活着的时候体验一下死的感觉,不挺好吗?猴子在下面,你猜他除了绝望外,会想些什么呢?&rdo;
我们都没吭声。
&ldo;周寻,你猜。&rdo;齐主任兴致蛮高。
&ldo;亲人吧。&rdo;我不敢不应声。
&ldo;错!&rdo;齐主任断然否定。
&ldo;爱人。&rdo;
&ldo;也不对,那些东西头几个小时会想,过后就不想了。我告诉你,是仇恨,一点点扩张开的仇恨。你吃过洋葱吗?就是那种滋味,从舌头到鼻子,到脸,再到整个身体,全浸到仇恨里。恨父母为什么要生自己,恨人为什么要有感觉。&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