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顾不得解开,疼痛,已经忘记。她被迫飞奔起来,头发被扯断,留在树枝上。没有风,飘飞着,诡异妖媚。
终于还是赶上了。那个时间,是某一个奇怪的约定。绝望的离别。一个时辰之后,欢天喜地地归来。
隔得很远的声音突然响起,哭喊,呼救,仿佛一群人垂死的挣扎,撕心裂肺。
小女孩&ldo;啊&rdo;地尖叫一声,无形的线绷断了。失去灵魂的人灵魂归位。
傀儡,获得自由,却无法行动。获得自由和失去自由永远是对等的,所以,束缚,有时候也可以称为动力。
双脚失了力度,一下子软在地上,眉头皱起,半睁的双眼陡然睁大。像梦游的人被惊醒,茫然,不知所措。
有了灵魂,于是知道什么是恐惧。
没有归路,只有去途。墨漆的夜晚,墨漆的森林里,一条两车道的水泥路,平平整整,像是专为她铺设的。
没有月亮,路,却苍白得可怕。她的脸也是惨白的。比路还白,比死人的脸还白。
只能前进,只能跑。没有力气也要跑。
前面,遥遥的,女孩子咯咯的笑声,清脆,若有若无。
是人?
是鬼?
也许,是妖。
她顾不上这些,有路总比没路好。森林没有跟来,身后却已经没有路。跑过了,路就没有了。一切隐没在黑暗里,静寂的,只她一个人的脚步声。
到石匾前已经气喘嘘嘘。
三个字,阴刻进去,被红色液体填得饱满。只消一眼,就知道可以停下来。谜底即将揭晓,站在无门镇前的是一个心怀疑问的人。
石匾前还有两个人,都穿着黑色的衣服。
她识得其中的一个,那个小女孩。固执地徘徊在婚纱摄影店外的小乞丐,叫她&ldo;墨姐姐&rdo;的那一个。她怎么会在这里?不是说这个地方来不得吗?她却看着她咯咯地笑,一双大眼睛水汪汪的,如此善意,却让她浑身发冷。
另一个人是个女子,背对着她,靠在石匾上剥荔枝。不是吃荔枝的时节,她不知道从哪里弄了这东西来,慢慢地剥着,随手把壳丢在一边。像古代倚栏卖笑的女子,斜斜的,惆怅的,留下一个妩媚窈窕的身影。
墨羽看着那背影,似曾相识,却不知道在哪里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