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不懂?”弘渊冷声一笑,略过盈瑰边走边随手捻了个诀,一个暗红色的光点从他手中跃出,径直朝着那个枯井飞去。
“圣僧!”盈瑰见那红点的方向,心里咯噔一下,连忙抓住了弘渊的袖子:“那……那里不能……”
弘渊没有给她说完的机会,面无表情地甩开她,大步朝枯井走去。
“婠婠!”弘渊只是看了一眼井底,就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好似凝固了一般。他来不及多想,一跃而下。
井中的阴森寒凉让弘渊的心猛然一沉。他蹲下身子,将手放在她的额头,冰凉的温度让他瞳孔一缩。弘渊不敢耽误,连忙凝神为她渡入真气,待她稍稍恢复了一些,这才小心翼翼地抱起伤痕累累的陌婠婠。他带着她腾空跃起,稳稳当当地落在地上,生怕一点儿小小的颠簸让她觉得难受。
“圣……圣僧……”盈瑰看着弘渊抱着陌婠婠向自己走来,双膝一软,跪在了地上:“盈瑰……盈瑰并不知道她是……”
弘渊淡淡地扫了她一眼,冷冷地开口:“不是妖界的小公主就能随意要了她性命么?我今日不罚你。”
盈瑰一听这话,松了一口气,瞬间破涕为笑:“盈瑰多谢圣僧手下留情,盈瑰……”
“等婠婠身子好了,我让她亲自来报仇。”弘渊转过头,懒得再看她:“你若是敢离开远岫宫……你可以试一试。”说罢,抱着陌婠婠离开了。
盈瑰瘫软在地上,哭的眼睛红肿得厉害。她倾慕弘渊帝君已久,他的脾气她再清楚不过了。他曾是仙界出了名杀阀果决的冷面帝君,即便是出家了,但脾气秉性是根深蒂固的东西,再修身养性也不可能把它磨的一丁点儿都不剩。
盈瑰抹了把泪水,整个人颓然地低着头,像个毫无生气的木偶。
无妄阁
弘渊抱着陌婠婠进入密室,刚要将她放在床上,突然想起婠婠上次在这儿睡的好像并不是□□稳,好像是嫌床硬来着……
他一手扶住陌婠婠,一手幻出一床软垫,弘渊淡淡颔首,这才把人放在床上。
“疼……”陌婠婠弱弱地嘤咛一声,精致的眉毛紧紧拧在一起,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整个人看起来虚弱不堪。
弘渊皱着眉,平常漆黑不见底的眸子此刻满是担忧和心疼。他伸手想解开她身上的铁链,刚一用力,陌婠婠就疼的哭出声来。
弘渊立刻收回手,可看着她身上斑驳的血迹心里清楚,就是疼,也要把链子拿下来。他没有再犹豫,伸手快速拿掉缠在她身上的带刺铁链,动作干净利落,生怕稍微慢一下,就会让她多疼一会儿。
陌婠婠此刻满头大汗,衣服上混着血液和汗水,苍白的小脸儿没有一点儿血色。
弘渊闭上眼睛,握上她冰凉的小手,口中念诀,将自己的真气渡给她。寂静的密室内金光粼粼,陌婠婠手上的伤痕逐渐变淡,最后竟消失得一干二净。
不知过了多久,弘渊才缓缓睁开眼睛,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眸中的担忧才稍微散了一些。他看着一声不吭,连睡着都神色不安的陌婠婠,心中有着后悔,刚刚就应该直接把盈瑰扔进那千年寒井中!
他感受到心中强烈的怒气,有些惊讶。弘渊凝视着虚弱的陌婠婠,陡然一笑:果然,有人陪着,心境是会发生变化的……
“帝君……”
“我在。”弘渊盯着自己伸出去的手,愣了半晌,缓缓收了回来……
第十六章(捉虫)不想让她回家……
妖界
“什么?婠婠受伤了?”涂山杳拿着手中的信,眼前一黑,瘫坐在椅子上。
陌玄安抚着摸了摸她的脑袋,软语安慰道:“杳杳别急,了尘圣僧不是说了暂无大碍,有他在,婠婠会无事的!”
“不行,我得去趟天宫,让白策除了那盈瑰的仙籍!”涂山杳气的眼睛都红了,刚一起身就被陌玄拦住。
他不大开心地看了一眼涂山杳急匆匆的样子,暗骂自己小心眼儿,赶忙掩饰道:“白策那边我去就行,你还是给婠婠准备准备衣物吧!没见信上写着,咱们婠婠冲破了体内的禁制长大了吗!”
涂山杳想起信上的内容,悬着的心稍稍得到了一丝安慰。她点了点头,温声说道:“按着婠婠的脾气,等她醒了定是要去找那盈瑰算账,我去阿玦那给她挑些神器……”
陌玄看着涂山杳火急火燎的背影,噗哧一笑,闺女这记仇的性子,还真是跟杳杳像了个十成十!
合虚山归元殿
弘渊站在大殿之上看着进进出出的小妖和摆在空地上满满当当的箱子堆,额角青筋不觉跳了跳。
“圣僧,不知能不能让我进去见见婠婠。”涂山杳站在殿下,精致绝美的眉眼满是担忧。
“她在无妄阁,你自行前去罢。”弘渊淡淡地说。
涂山杳闻言点头,行了个礼就迫不及待地往里走,还没走几步,就一脸尴尬地停下了:“呃……我不知道路……”
弘渊:……他总算知道陌婠婠偶尔迷迷糊糊的性子是随了谁了……
“跟我来。”弘渊神色依然是一副淡淡的样子,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仿佛什么都入不了他的眼。
陌玄牵着涂山杳跟在弘渊的身后,一路往无妄阁走去,待进了阁内后,饶是他,都不禁吃了一惊。
了尘圣僧最是爱洁,这点在他还是弘渊帝君的时候就是出了名的,白衣不染尘埃,粘灰必换。不光如此,他还从不允许别人进入他的卧房,西海龙王三皇子就因为贪玩,追着一只灵蝶误入他的卧房,当场就被贬下凡界历劫,到现在都没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