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戈:“……”
“今日大雪纷纷,不错,不错。”赵衡蒲走到廊下看了看天,“你且回去拿斗篷,此时此刻,正好出门。”
“出门……”张戈愣住,“出书院吗,可是七皇子的事情不是还没查清楚?”
“风头已经过了,只怕这几日便会水落石出……”赵衡蒲想着今早传来的消息,叹了一口气。
“无妨。”
……
上京坐落好几处赏雪的高楼,皆名为琼枝阁。取自“六出飞花入户时,坐看青竹变琼枝”一诗。
上京人风雅了几百年,从来不轻易错过冬景之美。不少商人看出其中的商机,便在观景最美的几处地方,纷纷建立赏雪点,其中,便是这琼枝阁最为有名。赵衡蒲带张戈来的地方,也是这里。
此处是琼枝阁观景点最好的一处高楼。
说是高楼,其实也不过跟现代六层楼那么高。可在这里,已经是张戈能见到的最高的民间阁楼。
好的地方,价钱也不便宜。
张戈狐疑的看着自家师父,赵衡蒲撇开眼,手习惯性的想去摸自己的须须,手却扑了个空,这才想起自己已经把胡须都剃了,心中一痛。
因着是赏雪,风雅之处,小二也显得比别处不同,看见两人进门急急的迎上来,吆喝的声音却小:“两位客观里边请~”
琼枝阁没有大堂雅间之说,全是独立的雅间。按照层数的不同价钱也不同,这些是张戈后来知道的,小二问坐几楼的时候,他眼睁睁看自家师父掏出个写了赵的玉牌给小二,立刻就被迎上了最高层。
“师父,你壕了。”
“什么?”
“师父,你的钱包好满,我能颠颠么?”
“又在浑说了,还当自己是个孩子呢!”赵衡蒲笑着推开门,招呼他进去,“快进来,这屋里暖和。”
进了雅间,张戈脱去帽子。这屋子专为赏雪设计,两面都开了窗。赵衡蒲熟门熟路的开了屋里的柜子拿出茶具,又将两扇窗户前的毡帘放了一半下来。
张戈见了,忙赶着朝窗外看了一眼,只一眼,便收不住的左顾右盼起来。
向前看,尽览上京全城风光,望云间,数点雪星飞下,静静飘落,风光明秀。再远些,城墙可见飘扬着许多鲜艳的旗帜,与雪花中影转飘扬,别有意趣。
再往下看,楼下不远处,有一处大湖,连通漓江水,湖虽无名,其上横跨过整座湖的石拱桥却不同,桥边有石柱,上书古朴大气的三个字:皓然桥。
当雪铺满整座桥,映着周边景色,当真是万象晓一色,皓然天地中。
不过……
“师父,这里的确好,但还是是从西间的屋子,换成这里的屋子。”张戈回身,将自己探头弄乱的毡帘拍了拍,在赵衡蒲对面坐下,“四四方方的地方,再好,也及不上在外面走走来的舒坦。”
“不要着急。既然出来了,自然不会一直待在这里。”赵衡蒲看着窗外,这半放下的毡帘,正好挡住雪飘进,又不影响观雪的景致,“待下午,外头灯笼亮了,咱们便乘船去那湖中。”
“湖里都结冰了吧?还能去么?”
“皓然桥下的湖水,从不结冰。”赵衡蒲面上露出几分骄傲之色。
“哦,是不是这里的湖水含盐分高?”张戈想着以前看的一个新闻,饶有兴致道,“据说湖水中盐分高,便不容易结冰。”
“盐?”赵衡蒲摇头,“怎么会是盐呢?此处不结冰,想必是因它在皇城之下。受龙气护卫。”
“……”
张戈终于明白为啥感觉师父回到镐京后有些不对劲了!山里的时候还好,一回到王城,这股对皇权的崇敬简直要溢出来了。
“师父……”张戈犹豫道,“陛下又不是神仙,如何护卫?”
“慎言。陛下受命于天,不可说此大不敬之语。”
张戈轻轻应了一声,听不出是反对还是认同,他看了一眼窗外,道:“……师父,当今圣上是什么样的人?”
“陛下……”赵衡蒲斟茶的手一顿,眼中露出几分追忆,“陛下……励精图治。只是受小人蒙蔽,当今窦家惑权……唉,为师,恨不能一死以报皇恩。”
张戈闻言,吃惊的看着赵衡蒲:“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