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礼结束,卫惟一个人走在路上,遇到好友许昌源捎她一程。手机分享过一张照片,是她一个人走在林荫道上的背景照。
绿叶阳光宽道树影,她在中央显眼,其他人都沦为映衬。
卫惟拿着手机看这张照片看到出神,半晌才听见许昌源的半截话:“那天在费城聚会,我和陈普白都喝多了,还有个醉过头的齐逸阳。”
“嗯,”卫惟回神,“又找了谁接你们,你又被谁笑话了?”
许昌源顿了顿,正经道:“一个高中校友。”
他说个名字:“应仰。”
车里空气瞬间安静到凝滞,大黄蜂都心虚到降了速。
卫惟面无表情看手机,许昌源感觉自己的脸被她按在地上摩擦。
死就死吧,许昌源踩了油门:“卫惟——”
“我到了,你停车吧。”卫惟按灭手机屏幕。
许昌源的话折断在嗓子里——“你们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
——
第二天卫惟回国,时间稍紧,不做逗留。她在安检处回头一望,看见许昌源在不远处,满脸关切,好似冀希他们能重温旧梦,从头来过。
卫惟不禁笑他真是妇女之友,管得实宽,还昧着良心满嘴跑火车。
四十分钟前,许昌源送她去机场,滔滔不绝。
“你不觉得他人真是不错?要我我才不送醉鬼。你是不知道,真是帅的要命,一表人才,家财万贯,财大气粗,操,你看我干什么,我不是说那个器粗。”
“你还看我,我真不是那个意思,他粗不粗你不比我清楚?”
“卫惟你……”
事实是卫惟根本不屑理他,许昌源再演不下去这独角戏,单手打方向盘挠了挠头发,最后屈服认输,语重心长:“你倒是说句话。”
“说什么?”卫惟拧开瓶盖喝口水,再从储物箱拿一瓶新的塞他怀里,“请你润润嗓子?黑的抹成白的,他给你多少比例投资?”
“没有,”许昌源像被戳破的气球,“他和陈普白是ba同学,现在还有生意往来。”又瓮声瓮气,“你们那时候在高中多出名。”
原来世界这么小,小到转一圈都记得那些陈年旧事。
“多出名?榜样还是教训?”卫惟自嘲。
许昌源实话实说:“分不清楚,你都是。”
到了机场,卫惟下车,她的行李只有一个小型尺寸的皮箱,不需要许昌源帮她搬运。
她拉箱子进去,许昌源掐灭刚点的一支烟,叫住她:“卫惟,你听我再说一句。”
卫惟回头。
许昌源说:“三年前我就见过他。就你生日前一天,在你楼底下。我晚上十二点从外面回来,看见他站在那儿抽烟,凌晨下雪我关窗户,看见他还在那儿。”
“当时凌晨四点,下着大雪,他就在你楼底下站了一晚上。”
许昌源说完,卫惟点点头往里走,没有多问。
有什么好问的?腿长他身上,他爱往哪站就往哪站。爱站多久就站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