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羽林卫听命,李璟迈步向前,终于爬完了高高的台阶。
&esp;&esp;殿内点满蜡烛,烛光驱散黑暗,他踏进去,像是从野兽的口中逃脱般,重重喘了一口气。
&esp;&esp;心中有一丝挥之不去的愧疚。
&esp;&esp;或许是因为,这是他即位了。
&esp;&esp;李璟怔怔地看着昏睡中皇帝的脸,血液似乎在五脏六腑间快速穿过,一瞬间冲入头顶。
&esp;&esp;“我今晚不走了。”
&esp;&esp;他站起身,给自己搬来一个凳子。
&esp;&esp;既然如此,他也来守着。
&esp;&esp;他没别的本事,但是他能守在这里,一动不动。
&esp;&esp;守着父皇,等弟弟回家。
&esp;&esp;“听说圣上出事了?”
&esp;&esp;雍州崔氏别院里,崔锦儿快步迈入正堂,询问父亲,却乍然见到屋内有一个陌生面孔。
&esp;&esp;他年过七旬却目光囧囧、精神健旺。皮肤白净皱纹很少,蓄着精心修剪过的胡须,端坐在主位,喝一盏白水,凝神想着什么,见崔锦儿进屋,略抬了抬眼。
&esp;&esp;“锦儿,”崔锦儿的父亲崔颐连忙起身道,“快来拜见你叔祖父。”
&esp;&esp;崔锦儿想了想,这才认出来人。
&esp;&esp;“帝师大人。”她恭敬施礼。
&esp;&esp;帝师崔颂却像没看见她,也不搭理,更未开口,反而抬头自言自语道:“那个小年轻回来了,他不是能掐会算吗?到底死不死啊?”
&esp;&esp;崔锦儿并不生气。
&esp;&esp;她这个叔祖父被尊为帝师,但脾气实在古怪得很。他不是故意给人难堪,而是从不循规蹈矩。
&esp;&esp;崔锦儿对他来说,是个不需要搭理的小孩子。
&esp;&esp;不过,他口中的小年轻是谁?
&esp;&esp;崔锦儿凑上去,笑眯眯道:“叔祖,哪个人能掐会算啊?孙女就认识一个叫王迁山的,很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