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然不会耍着鞭子为他守护尊严,但也会细心照拂他的感受,在他每次快要窒息的时候,给他讲一些不好笑的笑话,说一些没有意义的废话。
她说,‘至少,你回家,喊一声‘娘亲’,还有人应,有些人却是什么都没有,这样想想,你会不会好受一点?’
姜时愿柔软又包容,有她在,他好像就能特别安定。
可是,不久之后,他就发现姜时愿柔软的外面下,藏着无比坚硬的棱角。
她总是坚持着自己的想法,喜欢纵马狂奔,沉迷于调香,还要玩鞭子,练射箭,每一件都不符合母亲的要求,不符合文远侯府当家主母的条件。
他一度想把她变成理想中的模样,最后,她受不了,不要他了。
沈律初抽回思绪,向前迈了一步,周景深慌张地拉住了他。
“我就跟她说几句话。”
沈律初拂开周景深的手,抬脚走到姜时愿面前。
两人在那堵石墙前站定,宛若十年前的初见。
姜时愿愣了一下,但看沈律初,整个人消瘦了一些,但神色清明,不似之前那般颓废。
沈律初望了望一旁的石墙,问道:“那天你是在哭吗?”
姜时愿知道他问的哪天,点了点头。
“是因为裴彻走了?”
姜时愿再次点头。
那日她确实是因为裴彻的离开而一个人哭了很久。
沈律初心口忍不住一阵酸涩。
周景深跟他说了很多他不知道的事,包括三年前那场宴会。
他又想起裴彻当年对他的那句警告。
父亲说的对,他做不到像裴彻那样隐忍,更做不到像他那样无私。
但父亲有一句说错了,裴彻成全的不是他,裴彻自始至终成全的是姜时愿和姜时愿的选择。
“他确实是你最好的选择,祝你们幸福。”
沈律初朝姜时愿笑了笑,然后转身走了。
姜时愿望了他一眼,转头亦大步向前。
汇聚在石墙下的两个人,各自朝着各自的方向,越走越远。
姜时愿穿过书院,直奔孟老先生居住的小院,说明来意。
“孟老,我想看看当年裴彻在书院时留下的文章。”
以孟老先生对裴彻的爱惜,裴彻当年留下的笔墨,他必定都有收藏。
只要找到当时的旧作,就能找到裴彻用左手书写的笔迹了。
她有些东西需要核对,并且有强烈的预感,她的猜测是对的。
孟老先生十分和蔼,听闻她的来意,脸上笑意更甚:“来找你夫君的旧物呀?那老头我这可多了,就是不知道有没有你要找的。”
“那就有劳先生给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