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颜可可顿时开足了不爽的马力:“喂,认真听别人说话好不好!我是在帮你——”
楚天越依然不争辩不说话,还是用沉默来应对女孩刚刚燃起的小抓狂。
“楚天越你不要总是不说话,故作深沉也掩饰不了你心里的漏洞。”颜可可突然伸手去拉男人衬衫的领口:“花那么多时间去续写她的故事,花那么多钱来打造浪漫的庄园,不过是想用自己苦情的故事来赚年轻女孩的眼泪罢了。
可惜我从十三岁起就不会受骗了,你以为柯颜那样的女人会喜欢这些么?
就算。。。她的灵魂还在,也会觉得你是个可笑的傻瓜!”
吵架最怕的不是针锋相对,而是一方不着边际的沉默。沉默就像垫在出拳击打下面的一块床垫,得不到激烈又亢奋的回应。颜可可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因为激动的那个人总是先输。
于是她干脆也躺下来,就靠在楚天越的身边。两人之间的距离有一拳远,衣角擦碰着,却感受不到彼此的体温。
“我和柯颜的故事,没有那么浪漫。”一阵平稳的呼吸差点让柯颜以为身边的男人已经睡着了,他却突然说了一句话。这让颜可可一下子惊诧起来,才意识到那个快要睡着的人,其实是她自己。
“就像这世上最俗气的利益联姻一样,因为两个集团的相扶协作,又无法全然信任对方。只能用这种方式将彼此绑在一条船上。
那时我太年轻,对于不合心意却又不得不为之妥协的婚姻,把所有的厌恶和对抗都写在脸上。
因为要跟一个初次见面的女人订婚,这是每个对事业对未来对成功无上憧憬的男人,输在起跑线上的噩梦。
男人,征服世界的目的之一,就是可以拥有自己最想保护最想占有的那个女人。你嘲笑也好,不信也罢。我也年轻过,我也这样追求过。”
颜可可也假装听不见,故意发出一声临近睡眠的哼响。
可是楚天越的手突然搭上了她的小腹,整个人就好像环抱着侧身的自己!
颜可可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男人的呼吸落在耳后颈部,如潮的敏感让她情难自禁地咬住唇。生怕那吃吃的湿痒让她无地自容。
就像那唯一的一次相拥而眠,颜可可已经记不得他的手——是不是也如今天这般冰冷。
“你睡了么?”楚天越问。
颜可可不回答。
“那好,今天的话我只会说一次,今生也只会说最后一次。听不到的话……以后就收起你的好奇心吧。”
颜可可依然不发声,但是她重重吞咽了一下,相信楚天越一定明白她是醒着的。
“订婚前夜,我做了最坏的打算。无非就是面对这一个毫无感情的美丽千金,说着些不疼不痒的场面话。同病相怜还是同床异梦,是我们最后的归宿。
却从来没想过,永远会有比最坏更坏的情况。当我看到柯颜的第一眼——我竟然……非常讨厌她。”
那是很真实很强烈的讨厌,比漠视和冷淡强大好多倍。我竟然有些不知所措了。”
楚天越的声音竟然有些颤抖,颜可可分不清他是因为激动还是因为哽咽,总觉得连自己的情绪都被他带动地很是急促。
“她很瘦很苍白,虽然化了很精致的妆容,但仍然是一个被投到人海里就找不见的普通相貌。全然没有大家千金的自信和气质,但站姿坐姿倒是很符合淑女的修养和风范。只是瘦弱地让人不敢多看几眼,好像摇摇晃晃的随时都有要倒的危险。
我甚至以为——家里人要我跟这样一个女人结婚是用来惩罚我的。”
颜可可的肠胃不由自主地抽动了一下,心说:你该不会以为我已经病入膏肓,家里来找你冲喜的吧。
楚天越继续着他的回忆,这让颜可可觉得可悲又可笑——明明很厌恶,却能把当初的场景和细节感受记得那么清楚。活该你被自己的良心折磨呢。
“我记得她穿好像穿了一件过膝的香槟色连衣裙,就像一具活动的骨架,眼睛很大,水汪汪的就好像随时都能哭出来。
她看着到我的瞬间显得有点惶恐,仿佛就是那种轻轻被人碰到一下都会大声尖叫的小女人。
用无辜软弱的眼神宣告着全世界都应该保护她照顾她——简直是……这种女人,我向来是最避之不及的。”
我有那么糟糕么?时隔这么多年听他的回忆都是那么的咬牙切齿。颜可可暗暗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