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凉和季风从&ldo;霜明殿&rdo;出来的时候,已接近日暮时分。此时夕阳西斜,余晖将晚霞染红,仿佛给昆仑墟涂上了一抹胭脂。余凉舒服地伸了个懒腰,回头向身后的季风笑道:&ldo;走吧,今天我做东,想吃什么随便点。&rdo;
两人来到昆仑墟山脚下一处集镇,有一&ldo;十里楼&rdo;,只见里面客满为患,人声鼎沸,生意甚是火爆。小二见是余凉来了,赶忙迎上去招呼道:&ldo;余少侠,您可好久没来了,今儿怎么想着要来喝酒?哟,这位公子我没见过,是您的客人吗?&rdo;
余凉双手负在身后,装腔作势地笑道:&ldo;这位是远从剑南桃花坞过来的季公子,可是我的贵客。赶紧把你们位置最好的一处酒席包间给空出来,我要好好为季大公子接风洗尘。&rdo;
&ldo;是是是,您二位这边儿请。&rdo;小二满脸堆笑,把余凉和季风领上三楼,至一包间处,此隔间于角落处,与外面大堂以垂帘隔开,既不会太过僻静,亦不会太过聒噪,余凉觉得甚好。二人落座,小二递上菜单,余凉把它推到季风面前,道:&ldo;季公子看看想吃些什么?&rdo;
季风粗略翻了翻,最后还是把菜单递还给余凉,&ldo;此地特色美食,想来还是余公子最熟悉不过了,还是你来点罢。&rdo;余凉也不客气了,豪气地点了一通,末了又向小二道:&ldo;再来七两&lso;十里香&rso;,要最烈的那种。&rdo;小二答应道:&ldo;得嘞!&rdo;遂携了菜单,脚下带了阵风去招呼厨房了。
&ldo;那个……&lso;十里香&rso;,是酒吗?&rdo;季风问道。
&ldo;是啊。&rdo;余凉扬了扬眉毛,&ldo;这酒楼之所以在我们这儿远近闻名,靠的便是这&lso;十里香&rso;,只因这酒味醇馥郁,十里飘香,故而得名。你到我们昆仑来,若不尝尝这&lso;十里香&rso;,那可真算白来了。&rdo;
季风神情有些尴尬,欲言又止,终于还是忍住了没说。
不一会儿,桌上便山珍海味地摆满了佳肴,不过……吃了一会儿,氛围有些怪怪的。
&ldo;那个,季风。&rdo;余凉开口了,&ldo;你们家该不是有什么&lso;食不言寝不语&rso;的规矩吧?&rdo;
季风歉意道:&ldo;这个……倒没有。只是我不知道聊些什么。&rdo;
余凉一瞥眼,见季风杯中的酒一点没动,遂问:&ldo;你不喜喝酒吗?还是酒不好喝?&rdo;
&ldo;不,只是……我没怎么喝过酒,不知自己酒量如何,若是醉了,只怕让你见笑。&rdo;
余凉听了,立马来了兴致,&ldo;那就更得喝了!别怂,有我在呢,你要是醉了,我把你扛回去!&rdo;
季风好歹是昆仑墟的座上客,总不好不给主人面子,只好道:&ldo;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rdo;遂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ldo;对了。&rdo;余凉突然想起什么,放下筷子,正色道,&ldo;季风,天山的事情,还有我们的计划,我希望你不要告诉你父亲。&rdo;
季风道:&ldo;这个我明白,此事事关重大,自然要格外小心的。&rdo;
余凉犹豫一会儿,道:&ldo;还有一事……我一并说与你吧,你听了之后不要生气。&rdo;
季风正色道:&ldo;你只管说便是。&rdo;
&ldo;在天山湖底的时候,父亲让我进入了他生前的回忆。我记得,在他被逐出师门的那一天,他的师尊‐‐也就是前任昆仑墟掌门,凌阳道人‐‐对他说了这样的话,他说:&lso;若不是那日季公子提出,让本座带他去清风崖赏景,被我发现你干的这些龌龊勾当&rso;……可能那只是一场巧合,但是我不能肯定,你父亲是不是……&rdo;
季风接口道:&ldo;是不是云纾的暗党?&rdo;
余凉小心斟酌着措辞道:&ldo;季风,你别多心,我想师尊一定也是对当年的事起疑,才会让你跟我一起去天山查明此事。他若不信你的为人,犯不着冒这么大的险。&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