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平安回到他那间破屋。
反手把门带上。
“吱呀——”
门轴老旧,拖着长音,夜里听着尤其刺耳。
他靠着冰凉的门板站了会儿。
长长吐出一口浊气。
胸口那股子憋闷劲儿,还是没散。
屋里没变样。
还是那张板床,那张掉了个角的破木桌。
空气里一股子霉味儿,还混着隔壁不知谁家炒菜没散尽的油烟。
他走到桌边坐下,摸出火折子,点亮了桌上的油灯。
灯苗儿一晃一晃的,不怎么亮堂。
昏黄的光影在他脸上跳。
他还年轻,脸上却没什么少年气。
那个执金卫留下的木盒,他没动。
那两枚一模一样的吊坠,他也没工夫琢磨。
现在,有更要紧的事。
他弯下腰,手伸到床底下掏摸。
摸索了一阵,抽出一本册子。
动作很小心。
册子是某种兽皮做的,糙得很。
拿到手里,冰凉,硬邦邦的。
封皮上没字。
王平安可认得这东西。
是他从矿坑底下那间密室里顺出来的——《死气修炼秘法》。
他把册子摊在桌上,凑着灯火翻开。
第一页的字歪歪扭扭,瞅着都费劲。
上面说,死气是天地间一种要命的玩意儿。
代表终结,归于死寂。
性子烈,霸道。
练这东西,心不够狠,脑子不够灵光,就容易出事。
被死气反过来控制,没了自己个儿,变成只知道杀戮的行尸走肉。
王平安看到这,心里咯噔一下。
这玩意儿果然邪性,风险不是一般的大。
他定了定神,把那点不安压下去,接着看。
秘法里头,写了怎么把死气弄进身体里。
他站起来,仔细检查门窗都关严实了。
又从怀里摸出几根细线,还有几个小铜铃铛。
在门缝、窗户底下,不显眼的地方,布了几个简单的预警。
做完这些,他才回到床上,盘腿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