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灯下,羊脂玉雕灵芝簪泛着温润光泽,水青色璎珞串轻轻晃动着纹理的水纹。贺景时很舍得下本。
等兄弟二人出了铺子,贺景时继续道:“刚说的那世子朱成康,听闻他封了五品正千户宣慰佥事,又加封为武德将军,如今风头正盛。”
贺景时说着,神色凝重,眼中闪过一丝忌惮,想起那弑母的传闻,不禁微微皱眉:
“这人危险得很。当时还在国子监的朱成庆曾无意间说起这事,后来他去宫里给大皇子当伴读,这事便无人再提。可我总觉得,他是有意透露的。”
“听闻大军班师回朝时,一大群人家守在路口,见着顺眼的少年郎,就赶忙冲上去给定亲信物,有些人差点被拉去当堂成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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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春弯下腰哈哈笑了起来:“我只知道大哥哥中举时,也差点被叔叔伯伯们拉去拜堂,想想都吓人。若是大哥哥年后春闱中了榜,可怎么办?自古榜下捉婿的热闹,可是出了名的。”
贺景时一想起那日的情形,就忍不住冒冷汗。
那些人带着媒婆,拉着他的衣袖就要往外拖,媒婆还在一旁撺掇:“他们家小姐天仙般的容貌,公子一表人才,真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公子可别错过这福气~”
贺景时当时已经看到远处的红轿子了,吓得他撒腿就跑,几个人还在后面边叫边追。场面一度十分好笑,还是贺二爷带着人赶来,这才不至于贺景时被拖了去当别家的女婿。
当时那群人见贺景时跑了,又将目光转向贺景旭,吓得他说话结结巴巴的:“不,不是,我没有,我没中举。。。。。。”
那群人这才作罢放过他。
贺景时连忙摆摆手,心有余悸地说:“这次春闱若中榜,说什么都得叫福安他们帮我看着。”
两人又笑了一阵,贺景时神色一正,继续道:“还有呢,听闻昭国公的孙女就在我回来前被晋封了。”
贺景春挑眉瞪大了眼睛。
自古女子被封,要么因为身世,要么因为夫家。他对这个女子有些好奇:“怎么晋封了?”
贺景时抖了抖伞上的积雪,重新撑起伞,缓缓说道:
“在这次北丹一战中,她也有些功劳。圣上曾称赞她虽是女子,却英勇非凡,堪称女中豪杰。谁知昭国公听了这话,次日便上奏请旨晋封。太后和苏贵妃也在一旁劝说,皇帝念及昭国公的军功,才下了旨意。如今,她已是平凉县主了。”
平凉县主是昭国公的孙女,他家老爷的二女儿苏庆依。从小就爱舞刀弄剑,还喜欢跟着昭国公去军营看着士兵训练。
昭国公很看重她,看她机灵又聪慧貌美,还有一股不输男子的坚韧气概,便想到用美人计的法子去对付朱成康。
回到贺府见过长辈,几个小辈照旧去隔间等开饭。如今贺景嫣和贺景妍不在府里,贺景媛没了拘束,说话愈发没了分寸。
她在前厅瞥了贺景春一眼,满脸嫌弃,到了隔间便小声嘀咕:“好不容易过个年,想好好热闹热闹都不成,还得受这晦气,真是个扫把星。”
这话如针尖,正巧刺进贺景时耳中。他脸色骤变,一巴掌重重落在贺景媛脸上,厉声道:
“说话总还不知轻重,我原以为你长大了会懂事些,改了那乱说话的臭毛病,如今看来竟是改不得了。我告诉你,若是你再敢仗着父亲的官职、阿姐的身份在府里仗势欺人,我绝不饶你。”
贺景旭见状,连忙上前安慰贺景媛,又有些不满地看向贺景时:“大哥,今日除夕,不要伤了自家和气才是。”
他又低下头去安抚贺景媛:“你也是,你这性子什么时候改改。”
贺景媛捂着脸,又羞又恼地站起来,冲着贺景时喊道:“大哥,我才是你嫡亲的妹妹,你为什么总要帮着别人说话。”
贺景时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她,语气满是失望:“我替别人说话?你也不想想,那句话若是传出去,二房的脸面往哪搁?你可知自己说了什么混话!这般作贱大伯母,让祖父母知道了如何自处?”
贺景媛这才意识到说错了话,可当众被打一巴掌,在庶出弟妹面前丢了好大一个脸,她虽知理亏,却咽不下这口气,气鼓鼓地背过身去:“你别以为中了举人就了不起,我才不怕你!”
贺景时一说起话来本就唠叨,听了这话更是要和她好好理论一番,却被进门的贺景春和贺景明给打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