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仰着头看他,又默默垂下头。
兴许是因为他到底还没经历过,小时候看着妈妈在病床上一点一点丧失生命体征,那种感觉她一辈子都不会忘。
但是长大了,她也明白,人这一辈子,总会经历生老病死。
自己的,他人的,爱的人,恨的人……
&ldo;如果有一天我……&rdo;她话还没说完就被他俯身堵住了嘴。
&ldo;别说,我不喜欢听这话。&rdo;
沈冬青有时候觉得他好像无所不能,有时候又觉得他好像幼稚的像个孩子,不想听的话就不许她说:&ldo;那你喜欢听什么?&rdo;
&ldo;我喜欢听你昨晚上洗澡的时候唱的那个歌。&rdo;他笑着把下巴垫在她脑袋上。
&ldo;你……&rdo;沈冬青想了想,自己洗澡的时候的确哼了歌,但是声音又不大:&ldo;你变态啊?躲在门口偷听人家洗澡?&rdo;
&ldo;纠正一下&rdo;他义正言辞地低声说:&ldo;不是人家,是我老婆。&rdo;
&ldo;……&rdo;沈冬青拿他没辙。
其实也不是偷听,纯粹是路过而已,听她唱的好,在门口多站了一会儿。
路上什么准备都做好了,结果到了医院,结果却并没有她想的那么糟糕,甚至可以说意料之外的结果‐‐她爸爸醒了。
虽然现在还不能说话,但是看着他那昏黄的眼珠间或一轮,的确能够明确感觉到他还是个活物。
他很明显看见了眼前这两个人,或许他脑子里目前还没有什么时间概念,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躺了多久,但是天生敏锐的洞察力让他意识到一切都变了。
冬天的凌晨格外寒冷,病房里消毒水的味道让人有点透不过气。他的手指动了动,嗓子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沈冬青面无表情地站在那儿看着,他似乎越过她看着她身侧的许秋平。
许秋平往前挪了一步,他的目光也跟着移动。
&ldo;当初举报你的人是谁?&rdo;许秋平此刻很冷静。
病床上的人试图说话,但是太久没有张口,喉咙里发出一些断断续续的声音来,他低头,膈着氧气罩听见他模模糊糊地说了一句:&ldo;金……&rdo;
从知道白晴拿到了那个视频之后他就自然而然地联系到了金家,如今能够撼动也急需撼动许家地位的也就只有金文华了,他一向视许秋平为眼中钉,他这个人又极其阴毒,在背后搞什么小动作都是意料之中。
&ldo;金文华动的手脚?&rdo;许秋平重复问了一遍。
沈冬青看着她爸爸点了点头,然后艰难地看了她一眼,放在身侧的手臂抬了抬,似乎是想要抓她的手,她走过去,他伸手抓着她的手放在许秋平的手背上,轻轻拍了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