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庭看着傅琛,目光扫过傅琛的发丝与眉尾,欲言又止。
男人之间的矛盾很少会在当下解决,大部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淡忘,又或是事后道歉,傅庭沉默几秒后,解开安全带下了车。
Alpha联邦成员列队迎接,飞行基地的总机长笑着上前攀谈,瞥了眼停在路旁的车,做了个请的手势,将人请进基地。
总机长提了嘴傅琛,“说起来,您的弟弟傅琛也是个飞行员呢,只是可惜……没来我们这。不然以令尊令堂的成就,今天送您的大概就是您亲弟弟了。”
“Alpha联邦有我就够了。”傅庭冷声道。
突如其来的冰冷,让总机长愣了一下,一时间竟然不知道怎么转圜,只能连忙点头附和。傅家不让二子都进入Alpha联邦显然是为了血脉的留存与延续,总机长刚刚说的话犯了大忌。
傅庭进入休息室,总机长倒了杯热咖啡进来,傅庭正低头看手机,“傅总署,来,咖啡。”
“嗯……谢谢。”
“一会有台风过境,要晚点才能出发了。”
“嗯。”傅庭悬在屏幕上的手指落下,拨出电话,电话迟迟无人接通,他起身往外走,总机长喊道:“傅总署是要找厕所吗?”
“我出门抽根烟。”傅庭撂下一句话,阔步离去。他拿着手机一路走到基地室门口,终于在一块圆形花坛附近看见蹲在地上,浑身发着红斑,蜷缩着,在抽泣的傅琛。
“傅琛!”傅庭一把将人拉起来。
傅琛怀里的蛋壳跟着塑料袋一块丢在地上,傅庭急匆匆的将人横抱上车,开车送傅琛去医院洗胃。
傅琛坐在车上,只留了个后脑勺给傅庭,一声不吭的,身上的红斑越来越严重。
傅庭想骂,可话涌到嘴边只剩下自责与愧疚。“傅庭”对鸡蛋过敏,傅父傅母知道,却在七岁生日那年,给“傅庭”准备了一个蛋糕,还支开了傅琛。
七岁的“傅庭”浑身红斑昏迷在地,被关在房间里。傅琛回家的时候,费尽力气背起哥哥,想将人送去医院,一路摔滚到了楼下,终于傅父傅母出现,将人送去医院。
晚上“傅庭”醒来,什么也没说,躺在病床上,背对着门,蜷进被子里。后来傅琛才知道,“傅庭”吃了蛋糕,这是他第一次吃蛋糕。
“傅琛,不要总威胁我……”傅庭的呼吸声很沉。
傅琛半响从嘴里挤出一句话来,“哥觉得我在用命威胁你?”
“……”
“哥说是就是吧。”傅琛没有回头,直到被送去洗胃,也没再和傅庭说一个字。
傅琛没有在威胁傅庭,事实上傅庭如果没有出来,根本就不会发现过敏严重的傅琛。刚才的傅琛,是真的不想活了。
傅庭知道自己说话又重了。
他总是会对傅琛掺有许多的怀疑。
傅琛醒来时,傅庭端着热粥守在床边,一脸愧疚,傅琛不说话,傅庭端起粥,“哥喂你。”
傅庭向傅琛服软,“我会想办法回京城。”
“不用回来。”傅琛冷声道。
“会回来。”傅庭有耐心地给傅琛舀粥。
傅琛接过粥,乖乖喝了两口,傅庭静静地看着他,什么也没有说,等人喝完粥才出去抽了支烟。
他希望,是他多想了。
他希望傅琛永远这么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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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柏臣抽了半天的空闲,来接徐刻下班。车停在地下车库,他时不时地瞥两眼腕表上走动极慢的指针,老陈在驾驶座上将后座的情况全部囊入眼中。
尚未等到徐刻的落地的消息,后座的车门被敲了敲。
纪柏臣眉头一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