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易寒这才反应过来他们的称呼不对劲,他有多少年没有听到&ldo;陛下&rdo;这个称呼了?他定睛一看,眼前的人和物却让他更晕乎了。
老者穿着一袭蓝色官袍,上面绣着的白色云纹让萧易寒有些恍惚,好熟悉的衣服,好熟悉的装扮,好熟悉的人啊!
&ldo;太医!陛下到底如何了?&rdo;一个尖细的声音闯入萧易寒的耳中,他抬头一看,顿时惊呆了,这……这人不正是他前世最信任的太监总管耿平吗?这……这是怎么回事?
&ldo;这是哪里?&rdo;他怎么会在这里,他不是应该和萧寰宇睡在一起吗?他还清晰的记得昨夜发生的点点滴滴。
昨夜,他和萧寰宇一起从萧氏集团下班,两人在外面吃的饭,饭后还去了散了步,然后萧寰宇带他去了那年他们放烟火的地方,他还记得萧寰宇很温柔地吻了他,他也很温柔的回应了,那种满心幸福的感觉还残留在心头,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就消失了呢?
&ldo;陛下,这里是北境军营啊!您还记得老奴么?&rdo;耿平一脸担忧地看着萧易寒,若是陛下真的失忆了,那可如何是好,他们该如何瞒过全国的大臣百姓们?
萧易寒揉了揉胀痛的脑袋,他不知道自己此刻是不是在做梦,可是他有多少年没有梦见前世的场景了,而且还是如此真实的场景。
胸口传来的痛感让萧易寒最后一丝侥幸破灭,他沉着声问:&ldo;如今是哪一年?&rdo;记忆如cháo水般涌来,若是他没记错,此刻应该是天澜二十五年,他带兵攻打北辰国的时间,他还记得这是他第一次在战场上受伤,还险些丧了命。
果然,耿平尖细的声音仿佛魔咒般回荡在他耳蜗内:&ldo;陛下,如今是天澜二十五年冬,已经过了最寒冷的时节了。&rdo;
&ldo;你们都出去,让我……朕想一个人静一静!&rdo;已经改变了十几年的自称,如今要改回来竟然如此别扭。
&ldo;陛下……&rdo;耿平与邵宁同时担忧地叫唤。
&ldo;出去!&rdo;冷冷地命令,让二人不得不带着忧心走出帐外。
&ldo;难道那十几年的经历只是一场梦境吗?不,不可能的,那一切如此真实,萧寰宇、萧寰宇……&rdo;萧易寒呢喃着萧寰宇的名字,他实在不敢相信上苍竟然与他开了一个如此大的玩笑。
胸口的伤痛远不及他内心的悲痛,若是那只是一场梦境,或是他又被上天无情的戏耍了,他该如何才能萧寰宇重圆,呵呵……他如何在这个大陆上再找一个萧寰宇回来?
难道老天连他那来之不易的幸福也要剥夺吗?命运何其弄人,若是如此,为何要让他穿越异世?为何要让他遇上萧寰宇?为何要让他爱上那个人?
&ldo;砰……&rdo;萧易寒将枕边的药晚砸向地板,瓷碗破碎的声音仿佛他心碎的声音,深深地刺激着他的神经。
&ldo;来人……咳咳,来人……&rdo;萧易寒捂着胸口叫了几声。
等候在帐外的耿平听到天澜帝的声音赶忙掀开门帘跑进来,弯着腰恭敬地问:&ldo;陛下,您有何吩咐?&rdo;
&ldo;给朕拿酒来!&rdo;萧易寒双眼空洞地望着帐顶,声音清冷而孤寂。
&ldo;这……陛下,您受伤……&rdo;
&ldo;闭嘴,拿酒来!&rdo;萧易寒加大音量,嘶哑的声音带着无上威严。
耿平弯腰退了出去,赶紧找太医想办法,他拉着邵宁的胳膊,焦急地问:&ldo;邵太医,这可如何是好?陛下如今的身体状况怎敢饮酒?&rdo;
&ldo;唉,我也不知道陛下是怎么了?老夫有自酿的药酒,把那个给陛下拿去吧,虽然还是不适宜伤势过重的人,但总比一般烈酒要好的多!&rdo;
等耿平将邵宁自带的瓶药酒倒入酒杯中递给萧易寒时,他的心里颤巍巍的,他已经试过这酒了,那味道真是差到了极点。
萧易寒端起一杯酒灌下喉咙,顿时火辣辣的感觉传遍口腔,他斜了耿平一眼,立即让这位从小照顾天澜帝的太监总管跪了下去,&ldo;陛下,老奴该死!&rdo;
萧易寒瞥了他一眼,声音沉稳地命令:&ldo;起来,倒酒!&rdo;
一杯接一杯的烈酒下肚,他已经没有味蕾去品味那酒的味道,原本就不清晰的思维更混乱了,他望着有叠影的帐顶,流下一行清泪。
修长白皙的五指掩着双眸,上面空荡荡的,那枚萧寰宇亲自带上的戒指也不见了,他在床铺上摸索了许久,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
&ldo;拿镜子来!&rdo;萧易寒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惶恐和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