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出国?”
&esp;&esp;“是啊,上的国外的大学……”谭休休忽然止住话头,转头盯住秦淮,道,“你对他很好奇?”
&esp;&esp;秦淮眨了一下眼,明知故问道:“谁?”
&esp;&esp;“那个枭老师啊,”谭休休说,“你怎么一直在问他?你们认识?”
&esp;&esp;秦淮耸了一下肩,低下头,继续整理手上的文件夹。他道:“没,你想多了。”
&esp;&esp;闻言,谭休休盯着他又看了一会儿。秦淮余光瞥见她还看着自己,便没有下一步动作,机械地把桌面上的几个文件夹翻来覆去地叠上叠下。好半天,他才终于听见谭休休妥协道:“好吧。”
&esp;&esp;“没事我就回去收拾行李了,”秦淮把文件夹放进办公桌后头的文件柜里,转身过来说道,“你不是说今天晚上就要住过来吗。”
&esp;&esp;谭休休一拍脑袋,挥挥手,道:“哦对,那你去吧。”
&esp;&esp;关于这几天住到果园里来的这件事儿,是谭休休跟秦淮说的。据说是那个枭老师觉得小孩子太多,他怕一个人看不过来,于是跟谭休休提了一嘴。谭休休一听,当即表示不是什么大事儿,就让秦淮这两天跟过去住,好搭一把手。
&esp;&esp;说是收拾行李,其实也没什么可打包的,外穿的衣服就那几件,挑来挑去也没什么新花样。秦淮在衣柜前面站了半天,这么多年来“和好”
&esp;&esp;一时间,所有的噪音都被隔绝在外,那扇红棕色的木门像一道不稳定的屏障,暂时将屋内划作一块隐秘之地。
&esp;&esp;秦淮复又低下头,慢悠悠地拆起一次性拖鞋的包装——薄塑料的声音在此时显得那么刺耳,却不令人心烦,倒是更像一只钝钩,刮得人心里隐隐紧张。
&esp;&esp;“你……”
&esp;&esp;枭遥开了口,却没能说下去。秦淮在那短短的几秒钟里设想了无数种可能,到最后却一条都没有保留。他发现,他居然真的想象不出枭遥会说些什么。
&esp;&esp;那个人走近了,在距离他只有五步的地方,停住,蹲了下来。
&esp;&esp;秦淮清楚地看到,枭遥镜片后的那双眼里映着细碎的光。他那颗心忽然一酸——原来不止他一个人忍不住眼泪。
&esp;&esp;他们以一种近乎半跪的姿态彼此平视着,一双眼对着另一双眼,久久地看着。直到有人感到腿麻,彻底将膝盖靠在了地上。
&esp;&esp;枭遥说:“你想不想看烟花?”
&esp;&esp;秦淮忍不住笑了一声:“哪有人会在这个时候提这种事。”
&esp;&esp;枭遥也笑了。他又流露出那副孩子气的神情,泪光盈盈的眼睛却笑得弯弯,像是一下子回到了七年前,他还穿着校服的那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