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相信,她不会忘记他,却没有把握,她还会接受他!一个半年来毫无音讯的男人。
魏冬阳伟岸优雅的身躯有些孤单地立在道馆门口,温文儒雅的表象褪去了,一身咖啡色及膝薄风衣,古铜色的皮肤,随意东在脑后的长发,为他添上一抹浪荡迷人的风采。
这半年来,他去过许许多多的地方,足迹踏遍欧美非三洲,过去的日子真的离他好远。他曾经试着想过要把脑海里那个女孩忘记,那么,他将可以无牵无挂地过日子,但她却每每在他倦极累极时翩然入梦,让他以为自己一伸手就可以拥着她入眠。
半年,好长。
早知道公爵不可能这么轻易放过他的。他说他既下定决心要用那种方式退隐,就要真的销声匿迹,借口便把他从公爵府驱离,放逐到各国去旅行。然后,在离开英国伦敦的一个月后,他在欧洲报纸的社会版头版看见了自己已然离世的新闻,原因是落海身亡,连尸体都已寻获,英国警方已证实了该名死者的身分就是他魏冬阳。
这是他用半年不见向瀛瀛的附加条件换来的退隐方式‐‐死亡再重生。
温尼斯公爵说这是为了他好,因为半年足以证明他究竟是不是真的爱上这个女人,还是只是一时的迷惑,也可以考验一下那个女人对他的真心有多深,会不会就这样轻易地把他忘了。
他答应,并不是愿意接受这样的考验,而是他知道他若下答应,他就无法全身而退。温尼斯公爵是只老狐狸,就算他一再否认他对向瀛瀛无意,他却认定了他的退隐是为了向瀛瀛,所以故意用这样的方式来刁难他,让他痛。
无所谓,他魏冬阳这辈子最多的就是耐性了。如果向瀛瀛当初可以让他爱上她,那么就表示这个女人对他的爱很执着,否则如何闯进他那有着重重关卡的心呢?这般推论,他不以为半年会是多大的考验。
想着,魏冬阳远远地看见了她。头发留长了,垂到肩上,身上穿着米色毛衣搭着一件洗得泛白的牛仔裤。她看起来纤细修长,竟有点弱不禁风似的……她瘦了,脸蛋变得比以前苍白,但她在笑,仰头对一个男人笑……
那个男人,是荻原泽也。
魏冬阳的目光拉下,看见那一双交叠在一起的大手和小手。
心,像被一颗石子轻轻碰撞了一下。
再坚定不移的信任,在这一瞬间也难免犹疑。
白色的樱花被一阵风吹落,像雪一样飘覆在魏冬阳宽大的肩上,向瀛瀛终是看见了他,笑容敛起,惊愕得说不出话来。
他,变了好多,却依然迷人得可以在短短一秒钟内夺取她的呼吸与心魄,让她动也不能动地僵在几步远的地方愣愣地看着他。一时之间,她根本想不出任何适合的开场白。
突然,小手一紧,这让向瀛瀛意识到一件很重大的事,她的手还握在荻原泽也的手里!
下意识地想把手抽回来,荻原却握得更紧,紧到让她发痛。
&ldo;你干什么?&rdo;她痛得快哭了。
&ldo;我才要问你想干什么?&rdo;压低着嗓音,压抑着怒气,此刻的荻原面色不善,全身上不都是几欲发狂的细胞。&ldo;他回来了,所以你就迫不及待地想甩开我的手?那我算什么?&rdo;
&ldo;狄原泽也,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并没有‐‐&rdo;
&ldo;你让我牵了你的手是事实!如果一分钟前你没有甩掉我的手,那么就不该在一分钟后因为这个男人的再度出现而打算甩开我的手!你不可以这样水性杨花!&rdo;
急了、气了,荻原变得口不择言。
向瀛瀛看着他,讶不成言。
方才,是因为他拉着她跑,她才让他牵她手的。只是牵手而已,他就要定她一个水性杨花的罪名吗?他明知道她的心在谁身上,他明知道她还是无法忘记过去,却说这样的话来伤她?
荻原自觉理亏,不再看她,满腔的怒气直直往魏冬阳那头烧过去。
&ldo;你这个臭小子!回来干什么?这回又失忆了吗?还是找不到回家的路?妈的!你以为这里是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地方吗?有钱了不起吗?丢了一堆东西给人家后,现在是不是想收回去了?&rdo;荻原边说边走向魏冬阳,拳头一扬一落,狠狠地击中魏东阳的下颚。
魏冬阳被打得偏过头去,牙齿咬到了唇,鼻子也隐隐作痛。
向瀛瀛看着魏冬阳唇边的血,心一痛,却紧咬住牙根不开口。
这个男人是欠打。
这会儿,他该赶快转身跑开了吧?为什么还赖着?
&ldo;是男人就跟我干一场!你下还手是干什么?装可怜吗?还是要瀛瀛这个女人家出手救你?你还是不是男人!&rdo;扬手,又给了魏冬阳一拳,这一拳落在他的肚腹上,狠狠地把他打到不得不蹲到地上去哀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