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上,耳朵竖得直直地听着外面的动静,却一点声音也没有。
七点、八点……九点、十点,他也还没起床吗?瞪着天花板,向瀛瀛越想越觉得不对劲,陡地从床上弹起。
他不会偷跑了吧,就像昨天一样不告而别!
可是他昨天晚上吻了她呀,难道那个吻是告别之吻?
该死的!向瀛瀛跳下床,打开房门像旋风般冲了出去,大厅空空,厨房空空,他睡的房里也空空如也,她登时傻了,望着他铺好的床,豆大的泪珠就这么滚落面颊。
他怎么可以这样?
该死的家伙!他究竟凭什么这样?
让她爱上他、吻了她之后,就这么再次一走了之?
向瀛瀛紧咬住唇,不想为这个男人再次哭泣,可是更凄厉的呜咽声却从她喉咙深处传出,她忙不迭伸手捂住唇,蹲下身,将脸深深的埋进双腿里,身子因为隐忍住哭泣而剧烈的颤抖。
&ldo;你蹲在那里做什么?&rdo;魏东阳温柔如和风般的嗓音出现在她身后,手上提着大大小小的纸袋。
嗯?这嗓音……魏?是魏!
要死了……他竟然没偷跑,那她在哭啥?被他看见她哭成这样,一定会笑到肚子痛,真是有够糗!
向瀛瀛忙不迭地伸手抹泪,左手擦右手抹,就这样左右开弓的把眼泪、鼻涕抹了一整脸,一声都不敢吭,怕被他听出什么蛛丝马迹。
&ldo;瀛瀛?&rdo;她的举动看起来有点怪异,魏冬阳把手上的大包小包放妥在大厅的桌上,这才转身走向她。
听到脚步声朝她走过来,向瀛瀛不由得大叫:&ldo;不要过来!&rdo;
&ldo;为什么?&rdo;魏冬阳挑挑眉。
&ldo;这里有一只大蟑螂!你快走!&rdo;乱掰一通,只为吓跑他。
魏冬阳不禁失笑。&ldo;一只蟑螂吓下倒我。&rdo;
咦?这个男人不怕蟑螂喔?人家电视里那个大帅哥王子不是一听到蟑螂就色变想逃吗?原来电视里的情节都是骗人的!
魏东阳的脚步依然朝她走去,再度听到她大叫一声‐‐&ldo;不是啦!是一只大老鼠!很大的老鼠!你不要过来,我警告你喔,这只老鼠会咬人喔,快退开!&rdo;双手乱挥,仿佛她眼前是群魔乱舞。&ldo;我打死你!还跑?臭老鼠!你赶快给我滚远一点,否则我用拳劈昏你!&rdo;
真是有模有样,声势十足呵。
她好像忘记自己是个女人,忘了……她才是那个该躲在男人后面尖叫,让男人为她打老鼠的人呵!
该笑她真,还是该气她不把他当男人?不过,瞧她演得这么卖力的分上,他该感激她永远这么一心护着他。
魏冬阳杵在她后头,一抹微笑温暖的浮上唇角。
缓步上前,她却始终以背相向。
&ldo;你连大老鼠也不怕吗?很大喔!&rdo;他别再靠近了行吗?向瀛瀛暗自念着阿弥陀佛,希望他快快退去,休来扰她。就算不照镜子她也知道整脸鼻涕、眼泪的她会有多丑,她才不要让他看见,更不要让他知道她在哭!
&ldo;有你保护我,我有什么好怕的?&rdo;修长好看的指尖挑起她短俏微鬈的发,魏冬阳轻声低诉。
嗄?他说什么?他的意思是‐‐他愿意接受她的保护了吗?他愿意留在她身边让她照顾他、包养他?不,口误口误,不是包养,是暂时养他一阵子。
他真心诚意的愿意吗?
忘了遮丑,忘了刚刚大喊蟑螂、老鼠的目的,向瀛瀛转过身来仰起脸,被泪水洗涤过的盈盈双目正一瞬不瞬的望着他。
&ldo;你的意思是……你不会再偷跑了,你不会再不告而别的说走就走,是吗?是这样吗?&rdo;泪梗在喉问,向瀛瀛欣喜莫名,乐得想哭。
她满脸都是哭过的痕迹,鼻头被揉得红红地,看着他的眼睛却闪闪发亮。
在她心里,他真是如此重要的人吗?
才几个钟头不见人影,她就这样待在他的房门口偷哭,如果他再晚一、两个钟头回来,她是否就要这样一直偷偷地哭个不停呢?
魏冬阳叹息,为这女人动容的不只他的人,还有他的心。
昨夜的吻是个错误吗?他想了一整夜。
就算不是错误,也是未经理智判断下的失误……但,既已起了头,就没道理无端收手,惹人心伤。如果他对她完全没有动念、动心就罢,可是,他知道事实不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