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最后也不知道,他到底对父皇说了些什么。
我只知道,他让我骑驴。
卢熹微忽然笑问道:“王爷,你说这一次,五皇子会不会欢迎臣?”
我瞥了行在左侧的卢长史一眼,道:“只要你还长着这张脸,就绝不会。”
两人相视,仰天大笑。
笑声未止,便迎面碰上了八名锦衣力士,前有四名抬轿,后有四名抬箱。
一见那轿帘上的麒麟纹,我和卢熹微当即下驴行礼:“参见王爷!”
只见轿帘骤开,一个身影霎时间欺近身来!
我还没有叫出声来,一只精悍有力的胳膊就已死死地锁住了我的颈部。
一个无比熟悉的声音响在耳边,宛若蕴含着惊涛骇浪:“七弟竟如此生疏,真是气煞我也。不如为兄当着这多下人的面,揍你一顿如何?”
眼前相貌英俊,双目如涌火,不怒自威的年轻男子,便是三皇子“麟角王”神夜余真,本朝最为嗜杀之人。
他头戴双麟顶角冠,身着碧海蓝天服,服上金丝绣成麒麟,踏风奔腾,雷鸣电闪。
我表情纹丝不动,只道:“那倒不必。不过,三哥若再不放开,我可要去告诉父皇,你在公共场合从不给我留面子。”
“确实,从小到大,父皇最宠的就是你。”他忽然跳到我身前,做了个鬼脸,“那寡人就先去把父皇杀了如何?”
此言一出,附近的大小官吏、随从无不汗颜,慌忙将脸转到其他地方去,装作什么也没有听到。
这可是掉脑袋的话。
看着那张百无禁忌的脸,我依然纹丝不动地应道:“三哥还是杀了我吧!”
三哥性情残暴,常因小事滥杀奴仆。
我清晰地记得,六岁那年,头一次拜访麟角王府时,远远便听到三哥青涩而低沉的呵斥声:“堂堂麟角王府之人,连寡人的衣服都洗不干净,留你何用!”
那老奴的求饶声只响了一半便戛然而止。
记忆犹新的,还有那天他因婴儿吵闹,将乳母及其幼女二人当场打死的场景。
被大哥带往麟角王府做客的、年仅六岁的我,竟被吓得哭了起来。
三哥蹲下身来,温和地问道:“渡儿,你哭什么?”
我看着他不知潜藏多少杀意的双眼,颤声问道:“三哥也会杀了我吗?”
他柔声道:“那你想被杀吗?”
我脱口答:“不想。”
三哥把宽大的手掌放在我的肩膀上:“那就当个男子汉,别哭!”
我的泪登时止住了。
那时他已背对着我,笑道:“渡儿的力气很大,三哥杀不了你。”
在大哥的安抚下,我才稍稍安下心来,怯生生地问道:“渡儿要是当了男子汉,三哥就能不胡乱杀人吗?”
他一边悠哉地跨过乳母母女二人的尸体,一边笑道:“等渡儿的武功比三哥还高,三哥就不敢乱杀人了。”
我不知道三哥的恶是何时开始滋生的。
听说他幼年被生下时,相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