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公公领旨下去了。
景文昊走到熏笼边,烘热了自己的手,放敢拿着暖婆子跟药上了床。
黎晰眼下退了烧,屁股上的伤也好了些,正睡的熟。景文昊小心将被子掀开个角,将昨夜的暖婆子拿出来,又将新的换进去。碰到黎晰的脚时,那人本能的一缩,却还是慢慢靠回来。景文昊觉得这样子真是温柔的很,不自觉多看了一会儿。
“皇上回来了。”黎晰忽然像是感应到什么一般,睁了眼睛,迷蒙问道。
景文昊将手搭上黎晰红扑扑的脸,擦擦额间的汗。“可是我吵醒你了?若是困便接着睡,我去外间看折子。”
黎晰道:“没有,臣睡了一早上了,好多了。倒是皇上不用休息的么?昨夜照顾臣,已经是劳烦了圣驾,今日皇上还是回永安殿歇息吧。臣已无大碍。”
“说什么胡话呢?我呀,就在这儿,哪儿都不去,看着你。你醒了,正好,我让人打水来,给你换药。”景文昊说着便让宫人打来了水。
昨夜黎晰昏昏沉沉,让景文昊脱了裤子上了药,可此时,他却是清醒的很,整张脸立刻红了,一直蔓延到脖子。
“皇上,臣,臣可以自己来。”黎晰窘迫道。
“瞎说,伤成这样,哪有自己来的道理。”不由分说将黎晰翻了个身,轻轻扯下他的裤子。
“和玉膏果然是好的,你这上大都结痂了,只是用过今日就不宜再用。你放心,柳太医医术甚好,不消几日,你这伤就能好全了。到时候再让他给你开个调养的方子,定不会让你留下疤痕。”景文昊一边上药,一边自说自话。
黎晰觉得羞耻,不多言,只是将头埋得更深,盼望着这个过程可以快点结束。
上好药景文昊又重新给黎晰换上了底裤,又将他摆了个自己认为不会伤到他的姿势,又将除了他枕在项间的软枕全数垫在了他的腰周围。
“好好歇息,我去外间批折子,午膳的时候再叫你。”景文昊整理完便小心翼翼下了床。
被围成包子的黎晰躺在床上,终于无奈摇头,心想:这皇帝大约是中邪了。
刚刚走到外间,就看到回太和殿拿折子的安公公带着人过来了,后面跟着的还有一人,就是他那个好皇弟。景文昊不禁嗤笑一声,他这皇弟未免太沉不住气,这才第一天而已。
早朝
再回到大殿,坐上龙椅时,景文昊说不出自己是怎样的心情。上一世自他做了皇帝,虽没有荒y无度,却始终对政务提不起兴趣,所以才封了皇叔做了摄政大臣,又让他皇弟掌控了大半的兵权。他虽不是治世奇才,可以断不是他皇弟口中的糙包,毕竟从小便被封了太子,治世之道,笼络人心之术倒也学识了不少,他只是不愿意争罢了。好在这老天让他重活一回,这一次,他定不会再让贼人欺负了去。
大殿上,文武百官叩首,道:“皇上圣安。”
景文昊坐于龙椅上,叫声:“平身。”
本就为了照顾黎晰一夜未眠,加上皇家的威严,景文昊此时脸色更是不太好看。
“众卿家今日可有事上表?”景文昊看着众臣,问道。
“启禀皇上,城郊外十里吴家村昨日又发现无故死亡的家禽,还有食用过禽类的两位村民也死了。吴家村距离皇城太近,不早做控制,怕是后患无穷。臣请皇上早些派人过去查探。”上表的是户部尚书,林隙。
景文昊心中思索,这林隙便是他皇弟阵营中打头阵的人物,上一世多少至关重要的问题都是他提出来的,而这吴家村疫情更是其中最重要的一环。当时就是听信了林尚书跟景逸的话,派了林尚书侄儿去处理疫情,结果疫情不但没有控制住,反倒更甚,最终导致整个吴家村无一人存活下来。现在看来这不过是他们故意将吴家村变做一鬼村,无人敢去,无人敢管,方才成了他们藏兵之处。而这吴家村是否真有疫情都还是大有可疑的。
“皇上,臣以为万事当以民为先。疫情这事可大可小,应当早早防治的好。况且这吴家村离皇城不过十余里,处理不好怕是会危及宫中,扰了圣驾。不利于皇上康健。”景逸见景文昊久久未作出回应,便上前补充道。
“那依皇叔之见,朕当派何人去呢?”景文昊剑眉一挑,目光凌厉看向景逸,不禁让景逸胆寒,心道这皇帝今日不大对劲。
“臣以为,林尚书的侄儿林育恒是个妥帖之人,况且他身担府尹,身份也得当,能显出皇上对百姓的重视。”景逸按照早就算计好的想法说道。
“林育恒,倒也是个妥帖之人,但朕以为这疫情确是当前头等大事,派个小小的府尹去倒显得朕不重视自己的子民了。林尚书,朕今欲令你为钦差大臣,亲自督查此事。十日为限,这十日京中若是有需要调动的人力物力,全权由安永侯安排。这十日,你且不用来上朝,十日间若是发现任何异常,可随时进宫向朕禀报。”景文昊说的波澜不惊,但是却让众人大吃一惊。
尤其是景逸跟安永侯。这安永侯本是前朝留下的旧臣,倒也是忠心,不过大多时候都是直言上柬,所以一直不得景文昊欢心的。不过这安永侯手上倒是有些遗留的兵权,所以他们的计划就是渐渐架空安永侯,让他成为一个闲人。之前也甚是顺畅,景文昊已经厌恶安永侯,而安永侯也大失所望,经常称病在家。可这景文昊怎会突然由启用他?
“林尚书不答,可是对朕的安排有异议?”景文昊瞥一眼林隙。
林隙即刻跪下,道:“臣,臣不敢有异议,只是这春闱马航就到了,臣近日正忙于安排应试,怕是精力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