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没有想过,不管是哪国胜,终将为一大国,三国天下如今七分已久,终有被统一的那天。我们大周该怎么办?占着南海淮海丰沃的海洋资源,却无贤臣良将。嫡子还小,各皇子也唯你聪颖,你们兴许都怨我恃宠而骄,可我自问没有对不起大周,我只是性格如此,何曾主动去招惹你们?”
庄威握紧拳头,许久才嘶哑着嗓音开口:“……你让我自己想一想。”
庄妍音未再与他言,回了鸾梧宫。
自那年庄威看不起庄振羡,朝他磕完三个响头欲断绝父子关系时,她便觉庄威还算有些骨气。
这两日庄振羡因为这件事大伤元气,一面不忍心她受害,一面也是他亲生的骨肉。
这个爹荒淫、愚笨、偶尔残暴,可他却宠爱子女,宁愿自己生闷气都不想太严惩子女。如今为了她与庄舒容断绝父女关系,却不知如何处置庄威。
庄妍音不想让庄振羡难过,也希望那信塔能继续维系下去。
鸾梧宫中已经有许淑妃与庄舒媛在等候。
见她归来,母女二人朝她行礼。
许淑妃赔笑道:“公主,你伤可好些了?这是我送来的药与一些赔罪的首饰,这一趟让你受害,我与舒媛十分愧疚。”
庄舒媛也朝她赔罪:“皇姐,那日我真的不知情,我若知情便一定会阻拦此事!”
庄妍音已经查过,庄舒媛的确没有参与这件事。
她赐了座,瞧了眼那些丰厚的宝贝,也不再计较。
只是忽然想到了前几日瞧见的那名仪表俊丽的男子,那双眼睛与嘴唇竟有几分像卫封,她一定是听多了她哥沙场的骁勇,又许久不曾再好男色,才眼花的。
她随口一问:“那日我见着一个翩翩公子,手执玉笛,跪在你不远处,那人谁呀?”
“皇姐一问我也有了印象,那是驸马请来为我庆生辰的乐人,此人生得俊丽非凡,被许多贵女请去府中作宴。”
“哦。”
庄妍音未再问,但一想自己这么久都不好色了,是不是有点不正常?公主从前可是以好色闻名全国的啊。
许淑妃母女俩走后,庄妍音去探望她父皇。
庄振羡这两日都将自己关在成乾宫,一摞摞奏疏抬进去,人一直没有出来过。
她行进御案前,脚步悄然无声,一双手臂轻轻圈住庄振羡颈项。
庄振羡闻到她身上的橙花香,抬头望来,握住她手。
“父皇,你别难过,子女们大了有他们的思想,总归女儿也没受伤。”
庄振羡轻抬她下颔,那伤口已经结痂,好在太医说不会留疤。
“父皇不是难过,父皇是在奋发勤学。”庄振羡展开奏疏,“这是朕的批语,此法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