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台发表就职演讲的时候,程乔已经能从容应对了。
没有大段激扬的话语,只是大手一挥,让大家跟她一起把生活越过越好。
从队屋回家的路上,程乔都还没有什么真实的感觉。
但队员们已经一口一个队长的称呼她了。
突然感觉肩上的担子重了,一心想苟着养老的人,怎么就摊上了这么大一滩子事呢?
是因为到底还不算老的灵魂作祟?
程乔不由得苦笑。
平庸的一辈子,到底是不甘心的吧!
开完会回家时天色已经很晚了,叶珍秀一反平日里与程乔总保持距离的常态,紧紧的巴着程乔走,连张代国都被她远远的抛在了后面。
张代国内心五味杂陈,投票之前有多赞赏自己弃权的机灵劲儿,现在就有多后悔当时的冲动。
他弃权没有投票给他娘的事,被不少雪亮的眼睛看到了。
回家一路,遇到多少人就受到了多少盘问。
他就说他当时到底是怎么想的啊!
自己娘当队长,到头来大家争相巴结的对象不还是他?
想明白过来,可一切都晚了。
眼巴巴看着自己的媳妇儿都弃了自己而去,他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
……
第二天一大早程乔就起床了,作为第三小队的新任生产队长,她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吹响上工的哨子。
赵铁栓是犯了事被抓走的,都没有人跟她进行工作交接。
程乔是两眼一抹黑的就上任了。
好在余会计真的是一个好会计,昨晚就跟她说过队里马上面临的双抢工作。
‘双抢’这个词在程乔的那个年代,早已经消失在了历史的长河中。
但抢收早稻、抢种晚稻的这场农时争夺战,在七、八十年代,却是被人称为‘农人炼狱’的存在。
劳动强度可想而知!
靠镰刀、打谷机、扁担纯体力的劳作,要在短短的时间内完成收割早稻、晒谷、犁田、插秧,整个水稻耕作的轮回。
这就不得不让男女老少齐齐上阵,甚至昼夜高强度的劳作。
而且这期间正值酷暑三伏天,气温高、湿度高,顶着大太阳在田里插秧时,上蒸下煮,人都快要被烤熟了一样。
六月的天小孩的脸,说变就变。
天气变幻莫测,晒谷的时候一场瓢泼大雨,更有可能让大家半年的辛苦付诸流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