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玉山开始觉得自己完全不懂鸟了,又觉得自己有点肤浅,与灵江一对比,就显得灵江格外出尘飘逸与众不同。
他道:&ldo;听闻令阁中举办了什么大会,我没听清,不过殷阁主似乎也参加了,少侠没见到他吗?&rdo;
提及此事,灵江烦闷的抿了下唇:&ldo;嗯,迷路了。&rdo;
季玉山无语半晌:&ldo;那还真是遗憾。&rdo;
灵江严肃的点点头,耷拉着眸子,化成小黄鸟,伸长脖子啄茶碗里的水喝,看起来失魂落魄。
季玉山见他整只鸟坐在碗边还没碗那么大,翅膀和爪子缩进肚子下面,失魂落魄的背影特别圆,浑身的羽毛又细又软,一看就感觉手感很好。季玉山仅看了一眼,就觉得心都跟着软了。
他心里思忖了片刻,犹豫道:&ldo;你也别这样,你若是想见他,其实还是有方法的。&rdo;
碗边的小黄鸟冷漠的顺带把碗里的茶叶也啄了吃了,将目光转向他。
季玉山道:&ldo;我明日还要去见殷阁主,不如你同我一起去?&rdo;
灵江盯着他,眼里格外清明锐利,上下将季玉山扫了一遍,声音低沉,说:&ldo;你究竟是什么人?&rdo;
季玉山笑了笑,张开双手,露出空荡荡的胸前,向他展示自己人畜无害:&ldo;在下姓季,名玉山,湘南人士,一介草民,来此处不过是为了向殷阁主讨江湖大盗裴江南的下落,灵江大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rdo;
灵江舒展了下小翅膀,淡淡道:&ldo;寻常人是见不到殷成澜的。&rdo;
寻常鸟也见不到,比如他自己。
季玉山愣了下,脸上一闪而过一抹复杂,他收敛笑容,转头从敞开的屋门望向外面,深夜漆黑如墨,寒星在风中颤动,人间一片寂静。
他一只手覆盖到另一只手背,轻轻摩擦着指节,说:&ldo;我来这里确实是为了打听裴江南的下落,而至于你说我能见到殷阁主,大概是因为我手里的某件东西。&rdo;
&ldo;什么东西?&rdo;
季玉山沉吟道:&ldo;我不便说,这是有关殷阁主的,你信我,我不会伤害他,也不会伤害你,更无利用之心。&rdo;
有的人说&lso;我不会伤害你&rso;时,是为了蒙蔽,好让他将来能伤害到你,而有的人说这句话时,就很容易令人觉得他真的不会伤害你,倒不是因为语气诚恳,气质真挚,而是……没有威胁性,弱的一逼。
季玉山就是后者,世间的飞禽走兽对&lso;善&rso;和&lso;恶&rso;与凡人的认知不同,对于没有威胁性、不会伤害到自己的东西,它们会将其归类进&lso;善&rso;里,不分种类的和睦相处。则与之相对应的,便是有威胁性的天敌,除此之外,没有更多的感情分辨,不像凡人,还辨别个贪婪,假意,虚伪等等,兽类的感情简单的让人发指。
灵江并没有忌惮他有什么心意,只是单纯的好奇,什么人能见到殷成澜,或者确切的说,殷成澜会见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