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妈妈听得心中虽惊,面上却不显,谢了太医,又给过诊金银子后,带了太医离开了。
素颜热得浑身直冒汗,忙将被子里的暖炉拿了出去,却是留下了两个热水袋,晕呼呼的就睡了。
一下午好睡,其间文娴和文静分别来看过她一回,陈妈妈只说病了没起,文娴和文静便小坐了一会子就走了。
文英和文贞也来过一趟,只在外头听紫绸说素颜睡了没醒,便留下补品,离开了。
到了晚间,叶成绍还没有回来,素颜一觉睡醒,人也觉得神清气慡,却是不肯起来,让陈妈妈熬了药,弄得满屋都是药味。
到了晚饭时,白妈妈让人送了饭来,自己却没再来了,用过饭后,二夫人却来了。
陈妈妈拦住二夫人道:&ldo;真是对不住夫人,大少奶奶正病着,没起得来床,一屋子的药味,怕过了病气给您呢,您看这……&rdo;
二夫人脸色就不太好看,却还是带了笑意:&ldo;什么过不过病气的,我身子好,不怕那些个,既是来了,自然是要看侄儿媳一眼的。&rdo;
陈妈妈没法子,只好将她引进内室,素颜正躺着,见二夫人来了,强撑着想要坐起来,二夫人快走几步到床前,按住她道:&ldo;身子不好,就快躺着吧,婶子也就来看看你,可怜见的,前两日看着还是花朵儿一样的人儿,这会子瘦了一个圈了。&rdo;
能不瘦吗?挨打受罚又出了好几身老汗,素颜虚弱地笑了笑道:&ldo;多谢二婶关心,听妈妈说,二妹妹下午也来看过我了,真不好意思,竟是睡得迷迷糊糊的,人事不省,几个妹妹来了也不知道,赶明儿得跟妹妹们说声谢去。&rdo;
二夫人怜爱的拍了拍素颜的手道:&ldo;谢什么,都是自家姐妹,嫂子病了来看看是应该的,文静那孩子性子有些倔,却很是喜欢侄儿媳你,都在我跟前儿夸过你好几回了,就想着跟你学些为人处世的道理呢。&rdo;
素颜听得腹诽,叶文静会喜欢她?前两天看着自己就摆脸找茬,只昨天莫明奇妙又换了态度,也不知道是不是哪根筋先错乱,再又结正了,或者说,另有所谋?
面上却是笑得温婉:&ldo;二妹妹性子温和,行止端庄,哪里需要到侄媳这里学什么啊,二婶子也太谦逊了些。养了个这么好的闺女,真是您的福气啊。&rdo;
做娘亲的最喜欢就是人家夸自己的女儿,哪怕明知是坨屎,也巴不得被人说成是金子啊,二夫人听了素颜的话笑得眼都眯了,素颜就耐心地等她,以这两天她对二夫人的了解,她过来,应该不会只是来闲聊的吧。
果然,又胡扯了一阵子后,二夫人就开始抱怨了起来:&ldo;侄媳呀,你说,大嫂病了,家里没人理事,那就让文娴学着理家吗?也是十五岁的人了,怎么着也该学着点当家理事啊,她竟然就让个奴才管着家,你是不知,今儿的晚餐,过了酉时三刻才备好了,那菜也是昨儿买的,没几个新鲜的,一大家子人,就那么几个菜,连个汤也是冷的,这是什么事嘛。&rdo;
素颜一听这话,便只笑,不再接口,一接又是事非,被二夫人说得烦了,便来了一句:&ldo;不如二婶子您去帮着母亲吧,母亲病了,家里就您位份最大了,您又素来精明能干,不过一家子的伙食,您还不是信手拈来?&rdo;
二夫人听了不屑地道:&ldo;大嫂肯让我老三家的插手管家才怪了,一说就是隔了房的,这隔了一层,就不能作主啊。&rdo;
素颜听了又让她建议文静和文娴一起去理事,也好学学理家的本事,二夫人眼中就有了怨气,说侯夫人根本就分了心,对文娴如何的好,对文静便只是泛泛的,文娴比文静还小,就有了媒婆上门,而文静却还没什么动静云云。
素颜被二夫人好闹了一通,后来二夫人临走时才道:&ldo;侄儿媳妇啊,若不是你病了,就该是你来理家,好在侯爷跟着皇上去了别苑,不然,府里弄成这样,侯爷一定会大发脾气。&rdo;
原来是想拾缀着自己去与侯夫人抢掌家权呢,这两个婶娘果真都是唯恐天下不乱啊,也不知道自己与侯夫人闹急了,她们能得了什么好处去,昨日自己被侯夫人那样凌辱,二夫人根本就没有出现,三夫人却是在一旁看戏,这样的亲人,生活在一起,又有什么亲情可言?
见素颜听了面色淡淡的,二夫人自己也觉得没意思,也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