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瑛和夏玄笙被两个孩子一路跑跳着冲开。两个人还没来得及重新走到一起,旁边就传来一个声音。
“这不是梁瑛大人吗?好久不见了啊。”
这声音带着三分轻佻三分油腻,以及四分猥琐。
这什么人,这么没眼色?
夏玄笙定睛看去,只见万花楼的玫红色灯笼下,站着一个男人。
男人穿着红红紫紫的衣裳,戴了一身金玉饰物,像一只花公鸡。
夏玄笙“啧”了一声:这人衣品真差。
方才梁瑛和夏玄笙给两个小孩让路,隔了有七八尺的距离。那只花公鸡只叫住了梁瑛,看来是没有发现他们是同路。
梁瑛也回过头,显然也听到了这只花公鸡的乱叫。
她离万花楼比夏玄笙近一些,听到花公鸡说话,就直接走了过去。
夏玄笙想了想,决定在瓜果摊前驻足,借着摊位的掩护,暗中观察。
“这不是武大人吗?又背着家里出来逛青楼啊?”梁瑛抱着双臂停在花公鸡的面前,讥笑问。
武大人?夏玄笙飞快地在脑海中搜寻姓武的“大人”。
这只花公鸡,怕不是武廷政家里那个二世祖吧……叫什么来着?
“武世才,上次回去,你没被你爹修理吗?”
哦对,叫武世才。
他从瓜果摊后面探出脑袋,往万花楼门前瞅。
在万花楼的玫红色灯笼映照下,武世才周身散发着一种猥琐的气质。
若是旁的姑娘,夏玄笙还真要担心会不会被武世才占了便宜。
但梁瑛的身手,他倒是放心。
毕竟能占她便宜的男人还没出生。
“梁瑛,你少嘚瑟。”武世才用食指指向梁瑛的鼻子,“为着这事,前些日子你们刑部的宋侍郎带着礼物上我家赔礼道歉来着。宋启衡在我爹面前都要低头,你算个什么东西。”
梁瑛皱眉,好像并不喜欢他指着自己的鼻子。她伸手想要推开武世才的手指,可她一抬胳膊,武世才就像被蚂蜂蛰了一样,自己急急地缩回手。
梁瑛说:“为着哪件事?武二公子骗当铺五百两银子的事吗?”
“你,你莫要污人……清白,我什么时候骗当、当铺的钱来着?”
武衙内一听梁瑛这话,连说话都磕磕绊绊的。夏玄笙一听就猜到了原委。
这人在外仗势欺人,自然不敢跟亲爹如实汇报。想必只说自己被梁瑛欺负了,却只字不提他骗钱的事。
此刻被梁瑛点出来,他不心虚才是见鬼。
梁瑛往夏玄笙这边看了一眼,夏玄笙赶紧低头挑瓜果。他对梁瑛的轶事很是上心,却不希望被梁瑛看到他在偷听。
梁瑛看上去并不想跟武世才纠缠,好像是在找夏玄笙的身影。
武世才却像牛皮糖一样粘着梁瑛,说:“梁大人,我前些日子去过你那新建的鉴察司衙门,纸糊的匾额,甚是凄惶啊。梁大人若是囊中羞涩,不妨跟小弟开口,小弟借给你啊。”
“武世才你可真够烦的。”梁瑛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离开万花楼往街上走,“今天我心情好不跟你一般计较,你好自为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