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那为何奔来西大营报信?”
“啊?”李大壮一脸呆愣,理所当然道,“这不是离得近吗?南边的大帐都已经烧起来了!西大营离后山近,俺当然来统领这儿了,救人要紧!”
“泔水车每次两个人送?为何来报信的只你一人?”
“俺两人分头报信!”
“那你们看见被绑的人在何处?”
“在后山泔水坑不远的林子里,人给绑到树上了,衣裳也给扒了!”
孙经纬听后不再问,他走近前来,眯着眼端量着李大壮,想看出他所奏报的军情是否属实。
但就连他自己都怀疑是自己这边的大营出的纰漏,而最可能的便是运送泔水和粪水的人里出了问题,于是,略一思量,孙经纬走到李大壮身旁,招来一队巡逻兵,命令道:“你们去后山看看!”
就在他从李大壮面前走开的一瞬间,李大壮忽然向前就地一滚,滚向营帐,手从怀里摸出火油罐子往地上一砸!
他一向臂力惊人,那罐子在他掌下一拍就裂,孙经纬回头时,他已将火油泼到了大帐上,一扔火折子,大帐顿时便烧了起来!
帐前四面八方都围着亲兵,可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有的人还疑惑——怎么报信的人倒过来了,跑得累了?
于是,数百人眼睁睁让人在眼前把军帐给烧了!
孙经纬双目顿时气得烧红,挥刀就要砍死李大壮,士兵也都举着枪朝前逼,李大壮哈哈一笑,往地上一坐,从怀里拿出腰牌一亮!
孙经纬和亲兵们的刀枪同时停住。
李大壮伸手将腰牌挂到了孙经纬的刀尖儿上,孙经纬挑着那腰牌把刀收了回来,一看之下,红眼睛瞬间就如同被水浇了,两眼发黑!
他身旁的亲兵们往那腰牌上瞄了一眼,识字儿的皆张嘴吃风,惊掉了下巴!
李大壮盘膝坐在地上,仰头朝着他们哈哈大笑,从怀里又摸出一物来,此物一亮,见者色变!
虎符!
见虎符者,如见将帅!
大帐还在烧着,这时却无人再管,孙经纬率着亲兵和巡逻兵们将刀枪一收,跪地便拜!
李大壮持着虎符站起,高声传令:“奉大统领军令!西大营统领和都尉,即刻到中军大帐拜见,不得有误!”
在水军大营四座统领大帐都烧起来的时候,北大营辕门前官道上,一群人策马奔来。
望台上的岗哨都被营中大火吸走了目光,听见官道上有马蹄声来,不由转身,惊见一队人马,高声喝道:“来者何人?速速下马!”
望台上显示调度的军旗一摆,辕门守军登时如临大敌,长弓手、短弓手紧急列阵,木墙后重弩就绪,森寒的箭头闪着刺眼的光,直直地指向官道。
李铁书勒马而停,却未下马,高举大印道:“三辅水军大统领府亲卫李铁书,奉大统领军令而来,大统领大印在此,命你等打开营门,不得有误!”
那大印包在耀眼的红绸里,李铁书将红绸一解开,高举这大印,迎着营火朝上让人看,玉色温润,笔画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