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冲刷着蔷薇园的玻璃花房,夏禹纪攥着林软的手站在廊下。水幕中,母亲的身影蜷缩在铸铁秋千上,孔雀蓝披肩滑落肩头,露出后背狰狞的疤痕——那是他七岁时见过的,在父亲葬礼次日。
"那是烫伤。"夏禹纪的声音混着雨声,"我摔碎青花瓷那晚,她徒手捡碎片。。。。。。"
林软的指尖轻颤。三天前在暗房冲洗的照片突然浮现:二十岁的夏母站在美院天台上,长发飞扬如瀑,画架上未完成的油画里,蔷薇正在吞噬西装革履的男人。
花房内传来瓷器碎裂声。夏禹纪冲进去时,看见母亲正徒手捡拾地上的青花瓷片,鲜血顺着指缝滴在褪色的全家福上——照片里父亲的手搭在她肩头,无名指缺失。
"别碰!"他抓住母亲手腕。
夏母忽然笑起来,眼尾皱纹里藏着颜料残渣:"你小时候也这么喊,当我捡你摔碎的相机时。"
夏禹纪浑身僵住。记忆如显影液中的相纸逐渐清晰:十四岁生日那夜,他躲进阁楼冲洗偷拍母亲的照片。暗红色灯光下,母亲沉默着收拾满地玻璃碴,指尖鲜血染红他校服衣领。
"为什么。。。。。。"他的喉结滚动,"不让我学摄影?"
夏母抽回手,翡翠镯子磕在秋千架上:"你外公打断我三根肋骨那天,也问过同样的话。"她撩起披肩,脊椎处蜈蚣般的伤疤在闪电中狰笑,"他说夏家的女儿不该碰颜料。"
暴雨拍打玻璃的声响忽然扭曲成画布撕裂声。夏禹纪想起阁楼木箱里的美院录取通知书——1978年签发,署名被红油漆抹去。
"您画过蔷薇。"他哑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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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母的瞳孔骤然收缩。她起身走向花房深处,孔雀蓝披肩扫过带刺的蔷薇,在花瓣上留下血痕。当暗格打开时,霉味裹着松节油气息扑面而来。
尘封的画架上,未完成的油画里,穿白裙的少女正在蔷薇丛中焚烧西装。调色板上的钴蓝与朱红早已干涸,唯有画中人眼角泪滴仍湿润如新。
"这是你父亲送我的第一件礼物。"夏母抚过画框裂痕,"他说艺术是贵族的耻辱。"
夏禹纪的指节攥得发白。他忽然明白母亲为何总在深夜擦拭翡翠镯子——那不是婚戒,而是美院导师临终所赠,内圈刻着"莫失莫忘"。
暴雨渐歇时,林软捧着牛皮纸袋进来。夏母瞥见袋口露出的胶片,忽然伸手抽走最上面那张。
泛黄胶片上,七岁的夏禹纪躲在蔷薇架后,镜头对准正在作画的母亲。那是他偷藏的第一卷胶片,在暗房地板下埋了十五年。
"你果然。。。。。。"夏母的眼泪砸在胶片上,晕开一小片银盐,"和他一样。"
月光穿透云层。夏禹纪看着母亲颤抖的指尖在虚空中勾勒取景框,忽然想起她书房那本被翻烂的《论摄影》——页边批注的时间,停在他出生那年。
当第一缕晨光染红蔷薇时,夏母将翡翠镯子套进林软手腕:"拍张合照吧。"她的目光掠过儿子手中的相机,"用你改装的哈苏。"
快门声响起的刹那,夏禹纪看见母亲唇角扬起陌生的弧度——像阁楼画架上那个焚毁西装的少女,终于穿过三十载荆棘,在取景器里与儿子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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