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是她许久未见的父亲,姜序之。
姜夕雾用棉签沾了水,小心翼翼涂抹在陈榆禾的嘴唇上,“说吧,又欠了多少?”
姜序之嘴里叼着一根牙签,吊儿郎当的,“不多,也就三五百万,对你而言,小意思。”
姜夕雾掀眸,睨了他一眼,“我没这么多,顶多给你一百万。”
姜序之眉头一锁,“一百万,你打发叫花子呢,五百万,一分都不能少,不然我天天来医院闹。”
“给我两天时间,”姜夕雾拿他没办法,“筹到款,我会直接打到你账户上。”
她顿了顿,“姜先生,这是我最后一次帮你,以后你好自为之吧。”
她甚至不愿意叫出“爸爸”这个称呼了。
如果不是为了母亲的安宁,她不会出手救这个男人。
“最后一次?”拇指指腹擦拭掉嘴角血迹,姜序之冷笑,“想摆脱我,休想!”
他吐掉牙签,“呸”了一声,“我是你老子,你得管我一辈子。”
“趁早汇款,不然,我跟你们没完!”
说完,姜序之大摇大摆走出了病房。
身子紧紧绷着。
姜序之一走,姜夕雾没站稳,撑住床沿,没让自己倒下去。
沉思良久,她拿出手机,给陆宴辞打了个电话,接通的一瞬,迫不及待道:“宴辞哥,我妈妈……”
“抱歉,姜小姐,你哥哥在忙,”林向绾声音很轻,“婶婶是我唯一的亲人,她进去了,没人照顾我,只能麻烦你哥哥了。”
心脏像是被一只大手握住,隔绝了所有的空气,姜夕雾呼吸一窒,好半晌,才终于有力气出声,“我知道了。”
林向绾温和一笑,“姜小姐,你有事的话,我可以帮你转告。”
姜夕雾轻眨了眨眼,“不用了,林小姐,你好好修养。”
说完,她便挂断了电话。
热水壶的水已经见了底,姜夕雾直起身,拎着热水壶,失魂落魄走了出去。
倏忽,额头撞到一个坚硬的后背,踉跄着后退一步,她吃痛,“嘶”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