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应该去想这些无法挽回的事,这只能一次又一次刺痛他。
这一次,孔叶心比刚才沉默得更久。
容恬看着他抬起手,笔尖触及布帛,沉思着缓缓写道,「自鸣王接受了心毒的胁迫,身上附有邪恶的契约后,对方已经随时可以杀死他。鸣王可以活到现在,可能有两个原因。离王并不知道他可以轻而易举地在梦中杀死鸣王,或者,他还暂时不想下手。」
那一刻,容恬脑中想起的,是凤鸣说过的一句话‐‐肉在砧板上。
事情怎么会落到这般地步?
他最爱的人,是生是死,只在他今生最大的敌人一念之间。
「大王,丞相求见!」沉思中,尚再思的声音忽然在门外响起。
容恬一怔,不会听错了吧?
下意识命道。「传进来。」
一边从床边站起来,看向门外的方向,门帘很快掀起,跳入眼帘的面容让容恬大为惊讶,「竟然真的是丞相!丞相不是正在同国吗?怎么忽然来了佳阳?」
烈中流是被尚再思领入内室的,也不知道他是用什么身分潜行过来,身上穿了一套怪里怪气的麻衣,肩上还破了两三个洞,脚上踩着一双沾满黄泥的草鞋,形象委实有些不雅。
只有观察能力极高的人,才能从那双闪烁光芒和自信的眼睛里,看出他的与众不同。
可他忍不住会想。
因为,他现在什么也不能做,像个废物!
他找不到摇曳夫人,找不到解毒的方法,找不到任何一个可以停止凤鸣痛苦的方法。
已经策划好,即将展开的刺杀若言的行动,也告放弃。
因为对心毒最有研究的孔叶心,认为凤鸣这样离奇的昏睡不醒,原因很可能是他的阳魂已经被禁锢在若言处。
「杀了若言,很可能同时也杀了鸣王。」孔叶心的字是用墨写的,可看在容恬眼里,却带着血一样刺眼的颜色。
把不相干的人遣离内室后,容恬留下孔叶心,道出了自己最在意的一个问题。
「如果不杀若言,而凤鸣的阳魂被禁锢在若言那里,事情会变成什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