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寻族长,是带着答案来的,却要借族长之口说出。
这是二人间的默契。
族长在某种时候,权利要凌驾天子之上,可这种权利也不是白得的,得要尽到某些义务。
譬如答应以家族某种秘宝拉拢奇轮寺,使得这个同为佛门的势力不要投向金国寺。
譬如提出联合北虏围剿北境这等逆天之举。
这两件事,前者涉及虞家某个机密,牵扯颇深。
后者则很脏,抽象到离谱。
天子神圣,即便想做,也不能作为发起人。
族长便得在这个时候承担发起人的责任,出了事,也可以背锅,以保天子羽毛。
所以,别看承光帝几次要走,又被叫住,却无半点不悦。
若对方话没说完,也不叫住他,他才得急。
而虞家族长方才之言,也涉及承光帝这次前来所为的最后一件事。
看向已然闭目,面无表情的族长,天子清俊面庞之上也自露出一抹犹豫与不忍。
嘴角诡异莫名的笑,却打破了这表情整体体现出来的情绪。
“太子之前好男色,沉迷与戏子寻欢,名声本就不好,有损国威。
他是你的嫡长子,有些事情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老夫也不好说什么。
可最近,他闹得太凶了,而且所作所为,已然和家族走上了对立面。”
族长冷声说着,双眼却闭得紧了,再不睁开。
虞海澣的事,二人心知肚明。
太子贪财也好,胡闹也罢,不学无术,其实问题也不大。
乃至荒唐到沉迷男色,亲自穿着戏袍唱戏,这都不算事。
毕竟是嫡长子,留着储君这位置摆在明面,让下面的皇子们去找他斗,也算废物利用。
可是,虞海澣上次联合手中势力,动员朝堂舆论。
乃至用大义逼迫大齐发兵对抗北虏,这便动了虞家的基本盘。
而接下来,对方与苏瑾越走越近,旗帜鲜明的站到了那个极运文道者一边,更是触犯到了皇族的逆鳞。
背负着太子这个身份,其他的小打小闹都好说。
立场不坚定,却是足以致命的!
就更毋论,虞海澣曾经还当堂呵斥过皇族不作为,说过各种虞家德不配位的逆天言论。
更是明里暗里威胁过,若朝廷不派兵援助北境,他将血祭自身,以虞家骨血魂源寂灭为引,将状告到气运石那里去。
且不管虞海澣会不会真这么做。